剩下的事情,她得再徐徐图之。
拿定了主意,她看向一边一脸懵逼和震惊的明国公府众人:“去请父亲来一趟。”
为首容貌温柔的贵夫人覃氏乃是她父亲的继室,此刻她仍在震惊之中,有些迟疑:“国公爷……”
香雪冷笑一声:“大小姐记性不好吗,国公爷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香雪!”景和气到了,朝着香雪怒叱。
香雪翻了个白眼:“奴婢说实话罢了,谁家父亲想看见未婚先孕的女儿,何况这个女儿如今还要冥婚,丢尽颜面!”
悼王妃,听听这个封号,哀悼的悼,明摆着是个不吉利又嘲讽的称谓!
香雪原本还装,此刻看见明兰若前程已毁,她完不成秦王托付,当不了秦王侍妾,满腹的怨气迫不及待发泄出来。
明兰若瞥着她,忽然对覃氏道:“二娘,麻烦您一件事,我走后,替我给香雪寻一个好去处。”
覃氏一愣,不知她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什么去处?”
明兰若淡淡地道:“以后,她只能在浣洗房做事,不能去其他地方。”
覃氏眼下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赶紧把明兰若打发走,点点头:“好。”
香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原本是明兰若身边伺候的家生一等大丫鬟,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用伺候明兰若,比外头小户人家的小姐都体面。
可浣洗房都是做最苦最累最低贱的粗使活!去哪里做事没几天,人都要磋磨得老十岁!
明兰若淡淡地道:“我就算成了悼王妃,却也是你主子,没把你发卖出去,已是手下留情!”
说罢,在悼王府的人催促下,她转身径自扶着肚子上了那惨白阴森的轿子。
“起轿!”那悼王府的张嬷嬷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景和与春明忍不住落了泪,冲着她喊:“大小姐!”
明兰若却神色幽幽地看着星空轻低声道:“你们……都要各自保重。”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活着,就有翻身的希望。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全全地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幽暗的夜晚,一支披麻戴孝的队伍扛着轿子在无人的寂静街道上移动着,不断洒着纸钱。
明明是出殡,却有媒婆和和吹着喜庆迎亲歌曲的唢呐班,诡异而恐怖。
但远远地却站着一队携着刀剑的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正是苍乔,他俊美的面容在暗夜里多了鬼魅感,目光幽沉地目送着队伍进了悼王府。
“督主,您要去见明大小姐吗?”和公公上前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