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韩宸还是摇头,“血颚虫卵怕受惊吓,宿主一旦受到惊吓,虫卵会渗漏毒素,宿主顷刻即死,虫卵也得跟着死。”
徐志穹摇头道:“这却难了,明知自己会死,还有不受惊吓的道理么?”
韩宸叹道:“这就是死士难能可贵之处!不仅不能受到惊吓,甚至不能有丝毫悲愤,必须心如止水,才能寄放血颚的虫卵。”
死士!
梁玉明身边有死士吗?
徐志穹挽起袖子,指着臂弯道:“如果此处有一道像虫子一样的疤痕,是否就证明身体里就有血颚的虫卵?”
韩宸眨眨眼:“如君所言,那应该不是疤痕,是卵穴,如果卵穴大小形状与蚰蜒相似,就有可能是血颚的卵穴,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蚰蜒的蛊种,
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死士难求,我在南疆之时,曾听说有人带领死士二十名,从蛊门窃取了二十枚血颚虫卵,试图带到中原,结果这二十枚虫卵全都折在了半途,无一幸免,说到底,这些所谓的死士都不够忠心。”
那个和徐志穹交过手的八品宦官够忠心么?
绝对够忠心,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还帮梁玉明拐带民女。
可梁玉明既然用他来保管虫卵,为什么不好生把他看管起来?还让他出去冒险?
稍加推断,便能明白其中道理。
闲则生愁,愁则生悲。
将死之人,不能让他闲下来,否则无论内心多么忠诚,都会感叹命运的悲凉,一旦萌生悲愤之情,这虫卵却也保不住了。
梁玉明很懂得其中的道理,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尝试培育血颚。
徐志穹正在沉思,童青秋放下筷子,问了一句:“师兄,你对蛊术如此精通,莫不是在南疆入了邪道?”
“扯你……”韩宸本想骂娘,可他性情儒雅,当着外人,说不出脏字,“休得胡言,我在南疆之时四处行医,遇到被蛊术所害的病患不计其数,若是不懂得蛊术的门道,却靠什么给人治病?”
徐志穹惊曰:“韩兄去过南疆?”
韩宸谦虚一笑,童青秋在旁说道:“韩兄是名震南疆的神医,近日来到京城,是为了搜寻一本上古医经,没想到,来了此地却走不脱了。”
徐志穹一愣:“怎就走不脱?”
童青秋苦笑一声:“他是阴阳四品修者,太卜怎会让他离开京城?”
按照太卜的观念,世间所有的阴阳修者,都应该受到阴阳司的统一管理,八九品的小鱼小虾可以暂且放过,四品的大鱼绝不可以逃出他的掌心。
韩宸道:“我今天便要和太卜说清楚,他倚强凌弱,我修为不济,斗不过他,倒也无话可说,在阴阳司为他效力,也不是不可,但如果他要逼我改换师门,却属痴心妄想,韩某不是那没脊骨的人!”
童青秋摔了筷子:“你骂谁?”
韩宸冷笑一声:“童师弟,我信得过你的为人,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再劝我了。”
“谁劝你了?你找太卜说去,看他容不容你!”
两下言语不睦,徐志穹赶紧举杯,稍微缓和下气氛,立刻结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