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五品,为何滑州的五品如此不济?
因为正宗的五品是杀出来的,滑州的五品是养出来的,修为虽说相当,可真到生死搏杀之际,真实实力相差甚远。
五品都不济,其他判官哪还敢出手。
戴益光命在须臾,攥住罚恶令,想回罚恶司。
都是判官道上的积年,这手段怎会看不出来,戴益光左手刚碰到罚恶令,被柴州长史易继明一刀砍断了三根手指。
李慕良在身后补了一锤,锤断了戴益光的左膝,陆延友一刀砍断了戴益光的右臂,平洲长史袁玉韶正想补上最后一击,却又有点犹豫。
他怕戴益光的五品技。
五品技罚恶无赦,能形成绝对反击。
戴益光现在正是垂死之际,随时可以发动技能。
发动技能之后,哪怕被他割了一道小口,都会变成致命伤。
判官出手如此之快,一道血口说来就来,有谁敢轻易托大。
白悦山喝一声道:“诸公让路,把此贼留给我!”
陆延友道:“白大夫,戴益光是我旧友,最后一程还是我送他……”
袁玉韶在身后拉了陆延友一把。
陆延友有把握杀了戴益光么?
他在几位长史之中,战阵经历最多,确实有几分把握。
但他是戴罪之身。
倘若这事情最后说不清楚,陆延友却要罪上加罪,这一生真就没法洗脱了。
白悦山来到戴益光近前,戴益光垂着左臂,瘸着一条腿道:“白大夫,你说戴某有罪,咱们且去找宋大夫做个分辨,
滑州地界是宋大夫的辖地,问都不问一声,你就在他地盘上灭了滑州罚恶司,冢宰怪罪下来,只怕你也吃罪不起!”
白悦山笑道:“这事还轮得到你操心么?且再多看这尘世两眼,你就要去地府受苦,受很多年的苦,能不能重入轮回却都两说。”
“好!白悦山!”戴益光用仅剩的两根手指夹着短刀,冲向白悦山,“今日戴某纵有一死,也得拉上你陪葬!”
白悦山且站在原地等着,看着距离合适,抽出琴弦刺向了戴益光的喉咙。
戴益光不躲不闪,只求同归于尽。
琴弦贯穿了喉头,戴益光的短刀也划伤了白悦山的手臂。
戴益光一笑,目的达到,他事先已经发动了五品技。
现在只要说一声:“无赦!”,白悦山纵使不死,也要遭到重创,至少要废掉一条胳膊。
戴益光一张嘴,做了个“无”的口型。
愣了片刻,他又做了一次口型。
他在心里喊了无数声“无赦”,可嘴里一声也没喊出来。
此刻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白悦山为什么要刺穿他的喉头。
他发不出声音,没办法触动五品技。
他绝望的看着白悦山,直到白悦山拉动琴弦,割断了他的脖子。
头颅落地,罪业一尺出头,比四品血孽修者略少些,可功勋是翻倍的。
白悦山回过头,看着四大罚恶司还在和敌军厮杀,吩咐一声道:“诸公!只管奋勇杀敌,不必顾忌,滑州罚恶司中已无我辈同道!”
四大罚恶司越战越勇,血孽军和滑州罚恶司失去了首领,乱作一团。
六品判官汪子君见大势已去,本想回中郎院,又担心一个人在中郎院不稳妥,且趁着众人不备,原地打转,悄悄回了罚恶司。
跟他一起逃回来的还有两名判官,三人冲进罚恶司,刚要关上大门,忽听有人喊道:“别关门,一会还有人来!”
现在哪还顾得上别人?
汪子君抬起头,却见徐志穹蹲在了门梁上。
“你这人真不厚道,”徐志穹训斥道,“你就顾着自己么,同门的情谊呢?你看先回来这几个,一直给你留着门!”
房梁上摆着几十颗人头,有的是留守在罚恶司的,大部分是提前从战场上跑回来的。
房梁上还不止徐志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