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长叹一声道:“狂生,别的事情你不肯说,《怒祖录》的事情,你该交代个实情给我。”
“什么实情?”徐志穹费解,“拓本早已给了太卜。”
“那本拓本好像不全。”
徐志穹摇摇头道:“从皇帝那里拿来的《怒祖录》,我已经全数拓印下来,绝无半点隐瞒,太卜若是不信,这句话可以收在《铁言簿》里。”
太卜看着徐志穹,觉得这件事上他应该没有撒谎。
难道《怒祖录》不止一卷?
从太卜的反应来看,徐志穹也有了结论,他手上的另外一本《怒祖录》,从秘阁里拿到的《怒祖录》,内容上和前一本肯定不相同,《怒祖录》的确不止一卷。
而《怒祖录》中,有关于星宿廊的记载。
这个问题现在不适宜和太卜探讨,徐志穹赶紧把话题岔开:“我把悚息送给你了,你这有没有改换声音的丹药,送我两粒当做回礼。”
“改换声音的术法,陶花媛不是教给过你么?”
“光靠术法不行,这个人不那么好骗。”
太卜信手一挥,半空中坠落了五枚药囊:“你去找童青秋,学学这药的用法,吃过一次,最多维系一盏茶的时间,千万慎重一些。”
徐志穹找到了童大哥,才知道这药要配着吃。
“这药是太卜独创的,我当初见到时,也是吃了一惊,做的确实精湛,
五剂药,赤橙黄绿蓝,赤主高低,橙主软硬,黄主明暗,绿主涩滑,蓝主沉浮,
先逐一吃下少许,待觉得声音和那人相当了,再做细调,直到调到分毫不差,把药方记下就是。”
童青秋一边说,一边演示,他配了一副药,自己吃了下去,声音却和阴阳司的弦月姑娘一模一样,至少徐志穹没听出分别。
“兄弟,你说这药剂厉害么?”
“厉害,哥哥,当真听不出一点分别!”
“药剂只是辅左,要想学到天衣无缝,还得对那人知根知底。”
“哥哥,你学这么像,是和弦月知根知底了么?”
“莫要胡说,我管太卜要了好几次药方,他就是不肯给我,兄弟,能不能把药粉留下少许,让哥哥研习一番?”
“哥哥要多少,只管拿就是,咱们还是先说说根底的事情,你和弦月,到底是根厉害,还是底厉害?”
“这怎么敢胡说,让你嫂子听见还了得!”
童青秋从各个药囊里,各自取了些药粉,放进小瓶刚刚存好,忽见娘子一推门走了进来,怒气冲冲,扫视着屋子。
…
徐志穹赶紧打声招呼:“嫂夫人,这么早便回了?”
“我回来早了么?误了你大哥的好事了?”嫂夫人赶早市,买菜去了,她把菜筐往地上一丢,喝一声道,“我时才怎么听见有女人声音?”
童青秋笑道:“原是为了这件事,你且听我声音,咳咳……”
他本来想当场学一下弦月的声音,一盏茶的时间到了,药力失效了。
“志穹,告诉你嫂子,这是怎么回事……”童青秋回头看了一眼,徐志穹已经不见了人影。
童青秋看着娘子,一脸从容道:“我再吃点药,你且听听是不是这个声音,我真没骗你。”
“现在才吃药,迟了吧!”娘子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官人,你就实话说了吧,你和弦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个明事理的女子,到了这年纪,还没给你生个一男半女,让你讨个小,也是应该。”
童青秋当即起誓:“我与弦月,绝无逾规越矩之事,若是扯谎,甘受天罚!”
“官人,这毒誓可不能乱发。”嫂夫人一手捂住了童青秋的嘴,另一只手从桉几上拿起了一把剔骨尖刀。
童青秋含着泪道:“娘子,时才当真不是弦月。”
“官人,那你说,到底是谁?”
……
离开了阴阳司,徐志穹先后去了浩然书院、皇城司和掌灯衙门,给众人报了个平安。
等诸事处置妥当,天已大亮,徐志穹去了赏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