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帝诧道:“这世上还有严首辅不擅长的事情?”
严安清叹道:“术业却有专攻。”
众臣听着事情不对,长乐帝和严安清,一唱一和,好像事先已经写好了剧本。
原本打算上奏的几位臣子,悄然收好了奏章,静静观望着局势。
长乐帝点点头道:“严首辅说的有理,术业有专攻,擅长作价的,应该是咱们户部,万尚书,你且给作个价,这东西值银几何?”
万兴邦心头一凛,意识到大事不妙。
自长乐帝继位以来,万兴邦一直不受待见。
原因很简单,他是怒夫教的人。
一代廉吏吴自清临死之前,曾说过是万兴邦把他领进了怒夫教,那个时候,徐志穹就已经知道了万兴邦是怒夫教的成员,新君登基之后,徐志穹自然把此事告诉给了长乐帝。
但长乐帝一直没动万兴邦,他派人暗中监视万兴邦,想从他身上获取更多关于怒夫教的内幕。
可自从长乐帝继位以来,万兴邦似乎和怒夫教断了联系,从没露出过任何破绽。
长乐帝也没有一直干等,他时不时就会把万兴邦拎出来敲打一顿。
有人在逆境中会变得谨小慎微,可有人会选择铤而走险,万兴邦属于后一类人。
今天他就想铤而走险,上奏一本,借机震慑一下徐志穹。
可没想到却给了长乐帝敲打他的机会。
“万爱卿,朕问你话呢,你说这座翡翠作价几何?”
万兴邦沉吟片刻道:“臣对玉石之类,知之甚少,不敢贸然估价。”
长乐帝诧道:“身为户部尚书,居然不晓得玉石的价钱?”
万兴邦低头道:“臣深觉惭愧。”
“不知道价钱也罢,你可知道这座翡翠西山的来历?”
“臣不知。”
长乐帝道:“这座翡翠西山,是运侯送给朕的,运侯大家都认得,他欠了朕两万两银子,还不上,如今又要出使郁显国,怕朕催债,想用这座翡翠西山来抵债,
朕说这可不行,你哪来的这块翡翠,你得给朕说清楚,若是贪赃枉法,朕可不饶你,
运侯说了,这是三江郡一位叫戴宏德的商人,送他的礼物。
这不是公然贿赂朝廷命官么?这姓戴的商人胆子也太大了!
朕很生气,要治这商人的罪,可运侯说了,这商人是个好人,一直在暗中为朝廷效力,
朕这段日子正从南方征调粮食,戴宏德担心有人以次充好,缺斤少两,干脆自己把粮食买了下来,查验无误之后,再送去北方,
还不止粮食,布帛、瓷器、珠玉、胡椒,不管什么生意,戴氏全收,而且一收就是几十年,这几十年间,可从来没向朝廷要过一文钱的俸禄,你们说,咱们大宣哪位官员,能做到这个地步?
…
运侯跟我说的时候,朕还不信,且说这么大的生意,他一个人能打理的过来么?
运侯还专门问了这事,他说京城里还有不少人,帮着戴宏德打理生意。”
话音落地,大庆殿鸦雀无声。
只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放弃了弹劾徐志穹的想法。
长乐帝看着群臣道:“你们当中有谁,帮戴宏德打理过生意?”
群臣同时低头,一语不发。
“万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