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媛无奈一笑,没有多说,转脸看着徐志穹,问道:“你肩膀上的女人,这是怎么了?”
徐志穹差点忘了,娥嫣还在身上。
这姑娘似乎吓晕过去了,半天没有动静,陶花媛看了看脸色,皱起眉头道:“这姑娘中了毒!她身上有伤口么?”
徐志穹把娥嫣放下,指了指膝弯上的伤口。
陶花媛检查过伤口,立刻让徐志穹把箭镞找到。
“这箭上有毒,是剧毒,这匹马身上发射的所有机关都不能乱动!”
徐志穹随身带着童青秋的解毒药,交给了陶花媛,陶花媛很快甄别出毒性,给娥嫣灌下了药粉。
楚禾看着那铜马,回头对徐志穹道:“指挥使跟你有多大仇,这是真想让你死!”
“这不是钟参做的,”徐志穹摇了摇头,转脸招呼来侍女蒲叶:“告诉府邸上下,这件事不准外传!”
徐志穹确信这件事不是钟参做的,因为他和钟参对彼此足够的了解。
抛开两人的情谊不谈,钟参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匹马杀不了徐志穹,无论是机关还是傀儡,它都杀不了徐志穹,这一点上,钟参非常清楚。
杀不了徐志穹,就不要挑衅徐志穹,否则会遭到疯狂的报复,这一点,钟参也非常清楚。
以钟参的咸鱼性情,在杀不了徐志穹的情况下,不可能去做无谓的挑衅,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钟参做的。
这件事谁做的?
匠人们来送礼,肯定是奉了钟参的命令,礼物是真实存在的,但肯定是被调换了。
这个人能够打入苦修工坊内部,调换了钟参送给我的礼物,他在苦修工坊的根基非常的深。
徐志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叶安生。
他在怒夫教有很高的地位,这件事多半和他有关。
怒夫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离间我和钟参?
离间了我和钟参,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把这匹马就留在这里,玉贤,你和陶师兄千万看好它,别让它再弄出什么乱子,”徐志穹又叮嘱了众人一遍,“这件事情,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尽管再三叮嘱,可风声还是走漏了。
这座侯爵府,不是望安京的侯爵府,不是只有徐志穹身边的几个亲信,这里有上百个侍女。
墨迟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
“宣国想做甚?想杀了徐志穹?”墨迟勃然大怒,“送信给长乐帝,此事必须给我个交代!”
长乐帝收到了墨迟的书信,坐在龙图阁里,默然不语。
粱玉瑶怒道:“反了他个钟参,真敢对志穹下手!”
何芳摇摇头道:“这事情蹊跷,钟指挥使没有刺杀运侯的道理。”
“怎就没道理!”粱玉瑶喝道,“这厮怕志穹抢了他位子,想把志穹除掉。”
何芳摇头道:“六姐,咱们都知道那匹铜马是钟指挥使送给运侯的,若是运侯真出了闪失,钟指挥使根本洗脱不了罪责!”
严安清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件事扑朔迷离,他和内阁商议很久,也看不出其中端倪。
长乐帝思量许久,对粱玉瑶道:“六姐,你出动红衣使,去苦修工坊查一查,这礼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做得隐蔽些,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粱玉瑶点点头。
长乐帝又对何芳道:“叫李沙白打探一下怒夫教的消息,北境和京城的消息一并打探,看看这事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何芳领旨。
长乐帝转转眼珠,又命人把姜飞莉找了过来。
“姜少史,你今晚让钟指挥使来一趟皇宫,只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姜飞莉领旨而去,粱玉瑶道:“还等今晚作甚?现在就该把钟参抓了!”
长乐帝摇头道:“这件事情,不像是钟参做的,志穹那边也没有消息。”
粱玉瑶道:“志穹定是不肯说,他念及着皇城司的情谊。”
长乐帝还是摇头:“且看钟参那厢,有什么动静。”
钟参这边动静很大。
他一整天都泡在七郎茶坊,陪着潘水寒作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潘水寒折断一枝牡丹花,捏在手中,轻轻吟唱。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钟参骑着一根竹马,绕着床边,一圈圈的跑。
潘水寒赞叹一声:“这诗,写的真好!”
这诗由衷的赞叹,不是为了讨好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