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唯有如此口口相传,这些人的名望才会不断水涨船高,传遍各地。
“哈哈,”鲁肃摆手,“皇叔叫我子敬便是,先生二字担当不起。”
听了马谡三言两语介绍这鲁肃当然不够,刘备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觉得话不尽然,有点玄奇了,一番话就可以改变孙策的脾气。
“自然是听闻过,当初在荆州访贤的时候,就曾有所耳闻,昨夜更是听人说了几道事迹,对子敬敬佩不已,今日再得见,心里越发的期盼。”
“这位兄弟,可否知晓,所来的使者是谁?”
自船上下来一位身穿青墨色长袍的中年儒生,胡须整洁有度,面色安详柔和,面带微笑,拱手而下。
“否则曹操必定会逐个击破,但是……”说到这刘备偷看刘琦一眼。
“江东想要的,便是刘琦公子倾力合作,江夏与江东联合,才有一线生机。”
刘备没有把后面那句共同抗曹说出来,也只是点到为止。
这一方面是为了师出有名,如同曹操当年对徐州下手,另一方面恐怕真心觉得父亲因刘表而死,肯定要复仇。
马谡胸膛一振,朗声而言:“还请少主放心!在下竭尽全力,定可力挽颓势!”
刘备恍然大悟,“这么说,我便明白了,子敬此言的确考虑深远,我会向刘琦公子力主联合抗曹,竭力促成此事。”
“鲁子敬,这些年学儒之后,不知气度如何,口才如何,才能都不为人所知,这个恐怕需要皇叔和公子亲自见面才知晓。”
文士想要有所长进,得以推举而起,最主要的还是在开始靠传扬自己的事迹先行引起注意。
“此话,必然要由皇叔说出来,子敬才敢接下,若是在下主动来说,未免过于轻佻,当年仇怨本身深重,太过主动反倒像是趁机设计一般。”
鲁肃听了刘备这话,才算是真的认真起来,对他点头会心而笑,长叹道:“皇叔所言,才是子敬此次所来的真正目的。”
刘备微微点头。
刘备心里一紧,细细想来,心中还是有些别扭,这人走了,一肚子的火气怨念无处可发泄。
商贾巨富……有可能是家族所传的钱财,但是商人的地位本身很低,有可能是趁着乱世,转而学儒,逐步成为儒生士人,后受征辟而得人举荐。
“鲁肃,字子敬,原本是江东的商贾巨富,麾下有数千乡勇跟随。”
刘琦信任倚重,也就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此时两人又是一愣,鲁肃的名字不是特别响亮,所以知之甚少。
他还可以顺着这个话题一直聊下去。
“此人,可手开数石弓,一箭破铁甲,勇猛无比,不过未曾上过战场厮杀,都是斩杀的水贼山匪。”
不过,却让刘备来见,又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这些年和荆州不断交战,同样也增加了不少仇恨,所以这些因战而生的仇,是没那么容易就和解的,想要双方兵马立刻罢手言和,又十分默契的彼此交战,还有些难度。
关羽未曾睁眼,轻抚胡须冷笑柔声道:“因为,天下已没有这么多功绩了。”
否则动辄便是令祖上都蒙羞的罪责。
“这位,应当是刘皇叔吧?”
“自然是,两家交好。”
如此之人渡江而来,肯定不是为了吊唁那么简单,是要来示好结交,甚至看看,有没有联合的可能。
“我父亲说过,”刘琦背手走向远处,神情淡然颇为怅然,“若为人主,可以下属牺牲,为自己挣得名望,徐臻交恶荆州士人,先将此事强行推及全境,最后再由曹操来接手,只需将徐臻调任而走,再把新政的力度稍稍降低,士族就会觉得受到重视,不再闹事。”
“听闻是得周瑜举荐,引他见了孙策,一夜之间,孙策、孙权两兄弟与他在榻上相谈至天明,从此便进出身随,让孙策的脾气压了下来,喜怒不形于色。”
得刘琦一句“但说无妨”,才敢抱拳,朗声说道:“江东岸边有人送来书信,不日要有使者过江,来与刘琦公子见面,吊唁老主公……将军特意让我来告知少主,此事恐怕不只是吊唁那么简单。”
“故人相去,怎能不感慨乱世无情。”
“皇叔,还知道我的事迹?”
乱世之中,寒门与白丁出身的人不断涌现,才明白当年士族把控的这一条擢升之梯,的确拦住了不少大才。
“好,那就明日去会一会这江东来的名士!”刘琦点了点头,同时也对马谡伸出了手,“幼常来此,我心中倍感欣喜,日后还倚仗军师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