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若是不去的话,儿就去叫伯文兄长先行回去……”
曹丕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只能认为父亲真的不愿插手,而且此前也的确说了,他并没有要参与到徐臻整治荆州之事上。
等的便是徐臻将这些士族得罪完了,再将他卸任,然后将徐臻的官位公之于众,从冀州牧调任为幽州牧。
如此,在地方官吏和士族名流看来,便相当于是惩处了,一切就可以刚刚好。
现在插手的话,局面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不见他,倒是也无可厚非,并没什么可劝的,而且曹丕也的确觉得,不该见。
“唉!”
曹丕刚要走,曹操一脸不耐的坐起身来,找到发髻将头发稍稍捆缚,而后披了一件衣服在那发懵。
这样子肯定又是要见了,所以曹丕在原地停下脚步,等待命令。
“烦死了!”
曹操揉了揉头,又伸手抠了一下下巴浓密的胡须,眼神威势回头一瞥,恨了曹丕一眼。
不管我的事呀,怎么还恨上我来了?
曹丕心底里嘀咕着,神态幽幽地嘀咕着。
“什么时候来不好啊!偏偏现在来!正是要休息的时候!他不用睡觉的吗?”
“他徐伯文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不是血肉之躯?!为何要这般对我!促膝长谈是这么谈的吗?!没事不来见我,现在出了事就来和我商议!”
“简直蠢笨如猪!早干什么去了!连文若都知道!再累之时,也会寻时机与我交心而谈,彻夜常欢!”
“现在我正是困顿之时,如何能交谈!又怎能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蠢货!扰人清梦!为何不能白日来!”
娘的,日后我睡觉时发脾气杀几个人,就说是梦中好杀人算了,看你徐伯文还敢在深夜来找我……
这屋内,除了在外的宿卫之外,就只有曹丕一人,这一顿臭骂,弄得他满头雾水。
父亲是不是在骂我?
虽然我是通报,可真正扰了父亲睡梦的人是我……于是委屈的嘀咕起来,“又不是我要来的……儿也在安睡。”
“很委屈吗!”曹操眼睛一瞪,骂了几句逐渐龙精虎猛起来,双手在膝上一撑,昂首怒视曹丕,抬起右手,道:“你等着看,徐伯文进来,看我怎么骂他!臭小子,大半夜折腾人。”
……
“伯文,有何事?”
片刻后,徐臻趋步进内屋,到曹操身前来深鞠一躬,此时的曹操,脾气已经完全压下去了,睡醒时一肚子火也差不多都撒光了。
现在面带微笑看向徐臻,柔声问道。
曹丕:“……”
父亲真好,温文尔雅,慈祥随和。
徐臻面色认真,拱手而下,道:“主公,在下如今将局面促成至此,如今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这是何意?”曹操疑惑不解,稍稍一怔,“细说。”
当下局面,居然是你徐伯文想要的,为何要这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徐臻起身,轻松笑道:“难道,主公不是为了全然掌控荆州,才让在下先行治理整顿一番,以敲山震虎。”
“最后再来接手,以获得荆州士人之心吗?”
“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
此计甚妙,即便是有人懂,说出来也毫无办法,因为两人这一进一出,的确曹氏对全境士族都有恩情,不可不记。
那时候,心思就会安定归附。
“那就是了,现下状况,便是最佳时机,可让荆州士人,全都去做他们最喜欢的儒生名流!”
“各郡谋臣官吏三千七百八十人,多少人都扬言不如隐居安定赋诗歌,为何不满足了他们?!”
徐臻站得笔直,面色正气凛然,微抬下巴,郑重道:“在下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不受人威胁,喜欢去做就去,让荆州文汇风流,免得他们尸位素餐。”
“哈哈哈,”曹操此刻深思之后,慢慢笑了几声,现在这荆州全境各地,到真是称得上尸位素餐四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