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转开话题。
“不提许城了,咱们禹城知府夫人办的菊花宴才是热闹事,以往咱们家里只能去大嫂一人,今年托三哥儿的福,咱们也算是半个官宦人家了,咱们也能去,我把菊花都筹办好了,你衣裙挑好了吗?新做还来得及吗?”
没有人愿意提不开心的事,陆三夫人也没有再为难陆二夫人顺着话说起来,妯娌两人说说笑笑,没事儿人一般向内去了。
陆三夫人其实也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宁家三代胥吏,什么风雨没见过,地头蛇盘山虎哪能轻易被扳倒。
以前也不是没人动过心思,但结果呢,宁家安安稳稳,反而有两任官员败了身家灰溜溜走了。
陆三夫人已经能想着,等到菊花宴的时候,二夫人还能拿这件事来说笑炫耀,但没想到第二天来到陆大夫人这里,还没进门就听到二夫人在哭。
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怎么了?”陆三夫人吓了一跳。
门外的婆子神情颤颤,显然也很受惊吓,说:“宁家被抄家了,一家子都被下了大狱。”
陆三夫人的脸瞬时都白了,天也,这可真是想不到。
怎么会这样?
“……一开始只是说二十四郎做了些不得体的事,一些苦主来告,二哥说不管真假,咱们都认了,赔了钱,许了好好管教……”
“……接下来家里其他人的事也被翻出来,无非都是些拌过嘴阿互相有动手啊,或者是放了债追债死了几个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嫂,平心而论,这算什么?放眼城里哪个稍微有点身家的人不这么干?”
“…..也罢,二哥为人诚厚不想让周知府为难,都认了,也不包庇,该问罪的问罪,该赔钱赔钱,但没想到,转眼竟然把二哥也抓起来了,说他,侵吞钱粮,亏空做账,论律当斩杀…..”
说到这里陆二夫人再也说不下去,哭得喘不上气,倒在地上。
“快扶着。”陆大夫人说,“喂点水。”
一旁侍立的婆子们涌上去,扶着,扇风,喂水,陆二夫人歪倒在婆子们怀里,面色惨白,有气无力,泪如雨下。
“情况真这么糟?”陆大夫人问。
这不是在跟陆二夫人说话了,而是问闻讯来的陆大老爷。
陆大老爷面色沉沉对陆大夫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救了。
陆大夫人明白了,又是惊又是怕又是不可置信:“那周知府怎么敢?府衙那么多人,就任凭他这样?没人劝劝?”
“别说劝了。”陆二夫人哭道,“那些黑心贼,墙倒众人推,不仅不帮忙,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地害我家,他们也不想想,今日是我家,来日就是他们,做出这等事,就不怕被雷劈了。”
陆二夫人再次哭倒,推开婆子们,跪行到陆大老爷身前。
“大哥,快想办法救救命,我二哥是不行了,二十四郎不能再没了,我们宁家就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