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贤详细介绍了一下其中的原理。
这个陷阱是靠踩踏触发的,人只要踩上陷阱,会有一根铁杆从地下钻出,自谷道进入,经肠,过胃,入喉,通上颚,入脑,到脑壳即止。
徐志穹道:“你知道这人多高?万一铁杆长了呢?”
“长出一截,锯断就是,对面那个铁杆就长了一点,从头骨里钻出来了,我把铁杆锯断,再带上儒冠,谁也看不出来。”
“可你怎么能把谷道瞄的那么准?”
“这里就有大学问了,准确的说,铁杆的入口不是谷道,比谷道略偏一些,咱们先研究一下这个部位的构造……”
徐志穹没心思研究这个:“兄弟,我可要进去了,今天这里人多,至少有两百多号,你顶得住么?”
“两百号?”牛玉贤眨眨眼睛道,“难怪你说不够,这还真就不够!”
“你还吹上了怎地?顶不住了便招呼兄弟们,别再这里逞强!”
徐志穹拿着藏形镜,悄悄进了社馆,孙继登正在讲学,讲的心不在焉。
今天周开荣要来授业,孙继登本来要献上一份大礼的,可没想到魏崇勋和张德恭迟迟未归。
魏崇勋这废物本就不该指望,但张德恭不该来迟,他是孙继登的得意门生。
今天孙继登讲的是“夫无过论”,听他讲了半个时辰,徐志穹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夫无过论”是公孙文的“无过论”的延伸,公孙文的辩术高超,能颠倒是非黑白,“无过论”讲的非常精彩。
“夫无过论”的范围比“无过论”要小,核心意思就是“男人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错的。”
但孙继登的口才太差,和公孙文相比,中间隔了好几个周开荣,他说不明白“夫无过论”,只能反复强调,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赌博没有错,那是为妻儿谋求富贵。
酗酒没有错,那是文人真性情!
殴打妻儿没有错,这是为了给家里立规矩。
游手好闲没有错,身为读书人,不该做体力活,不能做下等营生,更不能为了几个铜板折了读书人的脸面。
社馆里的弟子都是些落魄儒生,孙继登讲的虽然烂,但一字一句都说在了他们心坎里。
徐志穹耐着性子听他胡说八道,现在还不能对他们动手。
他在等待时机,合适的时机。
聚众讲学,在大宣是合法的,无论他讲的是什么,不能以此定罪。
想要大开杀戒,得有人过来点一把火。
孙继登讲的口干舌燥,本想喝杯茶,歇息片刻,忽听有人来报:“肆师,王彦阳来了!”
“谁来了?”孙继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彦阳来了!说来找您要他女儿!”
“他怎么会找到这来?看门的却没有拦住他!”
“这老头有些凶恶,看门好像被他吓坏了,一动不敢动!”
孙继登眼珠一转,笑了。
看来魏崇勋和张德恭已经得手了,他们已经杀了王雪芬,可能是处理尸首的时候遇见了点麻烦。
遇见什么麻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王雪芬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王彦阳来找闺女,他亲自来了!
孙继登这次要立大功!
“你去把王御史请进来,千万别吓着他!再去府上催一催我师父周社主,让他快些来,就说我给他老人家送了一份大礼。”
这名弟子赶紧去了,孙继登回头又叫来两名儒生,吩咐道:“把凌迟用的一套刀子给我准备好,我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生啖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