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贤春叹道:“贼寇猖狂,我等不须歇息,且随知县共同审案。”
吃了两个馒头,配了一碗汤,众人一起到衙门审案。
等把犯人提上来时,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被打成这样还不招供,难道真是血孽修者的骨头够硬?
想多了。
这人就是个人牙子。
血孽修者大部分都是人牙子,但人牙子并不都是血孽修者。
能招的,他都招了,可他和血孽门没关系。
肖知县不信,梁贤春也不信,整整一个下午,用尽各种酷刑,可始终没问出他们想问的东西。
对于人牙子,徐志穹没有丝毫同情,自然也不会帮他脱罪。
到了晚上,梁贤春再度召集营官议事,每天晚上必有一会,这显然是梁贤春的习惯。
看到徐志穹的位子上空着,梁贤春皱眉道:“徐校尉去哪了?”
军士答曰:“时才去过青衣营,营中军士都说不知。”
梁贤春怒道:“擅离营地,当以临阵脱逃论处!”
林天正大惊,不知该如何替徐志穹开脱。
梁玉瑶起身道:“将军,白日里,我和徐校尉在县城之中发现一些可疑之人,我让徐校尉前去追查,天明之前,徐校尉便会赶回营地。”
“你命他去追查?”梁贤春勃然大怒,“他为何听你的命令?你有什么资格下达命令?”
梁玉瑶默然片刻,突然抬起头道:“我是公主,他是父皇的臣子,我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听的。”
“放肆!”梁贤春喝一声道,“在军营之中,没有什么公主,你和他一样,都是军中的营官。”
梁玉瑶平静回答:“此事是玉瑶一人担当,挨军杖,挨皮鞭,我忍了,但不该牵连徐校尉,
徐校尉也有他的苦衷,毕竟等离开了军营,他还是臣子,我还是公主。”
说话之间,梁玉瑶一直直视着梁贤春。
若论心计,梁玉瑶无法和徐志穹相提并论。
可若论霸气,在皇宫之中和太子争斗了这些年,梁玉瑶不比任何人逊色。
梁贤春也是公主,难道还怕她不成?
她的确是公主,但自加入苍龙殿之后,梁贤春已经失去了公主所有的特权。
她也不了解皇宫中的真实情况,依旧以为梁玉瑶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且看梁玉瑶强硬起来,梁贤春还真不好发作。
梁贤春缓和了语气:“我要在平幔县多留几日,肖知县在此间查出不少线索,需要一一复核。”
众人散讫,梁贤春叫住梁玉瑶道:“天亮之前,若是徐志穹没有回营,且按军法处置,玉瑶,我念骨血之情,今日不与你计较,此事下不为例!”
梁玉瑶施礼告退,走的十分从容。
可等回到营帐,梁玉瑶不淡定了。
这贼丕天亮之前能回来么?
他若不守信用,我也救不了他!
……
徐志穹去了林丛县,直接去了林丛县衙。
听说剿孽军中有一名校尉去而复返,知县郑泉明赶紧盛情相迎:“校尉大人,本县遵从剿孽将军教诲,在城中张贴告示,缉拿嫌犯,目前已抓捕二十三人,正在严加审问……”
郑泉明今年三十九岁,去年春闱考上进士,年纪不小,但官龄不长,刚当了不到一年的知县。
从他身上,你能看出来,一个想做正事的好人,是怎么被逼成了不做正事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