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贤春去了梁季雄的军帐,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等待梁季雄定夺。
她只是描述了前因后果,没表现出任何态度,这让粱季雄非常困扰。
粱季雄问道:“贤春,依你之意,这仗打是不打?”
粱贤春低声道:“依我之意,此事当慎重。”
慎重?
这是粱贤春说出来的话?
梁季雄颇为惊讶,思量片刻道:“此事且待我稍加斟酌,你先好生招呼隋侍郎。”
梁贤春一走,梁季雄立刻叫来徐志穹商议对策。
“隋智说援军已经到了,和血孽门在池罗县交战,你说这事是真是假?”
二哥看不明白,徐志穹也不明白。
“这件事情我却说不清。”
粱季雄道:“若是单凭隋智一面之词,我觉得这事情是假的,斥候也曾去过池罗县,没见到朝廷的援军,也没见到血孽门的人,这应该是皇帝设下的圈套,
但从贤春的举动来看,我又觉得这事情是真的,倘若皇帝真在池罗县布下了圈套,贤春是皇帝的内应,理应主张出兵池罗县,可我看她的意思,是不想出兵。”
徐志穹揉揉额头道:“在这我也想不出个端的,等回了自己营帐或许就能想明白。”
粱季雄眨眨眼睛,很是费解:“回了你营帐,怎就能想明白?”
“因为隋智肯定要单独找我,他肯定是想办法说服我,再让我想办法说动你。”
徐志穹回了营帐,果如所料,隋智很快找了过来。
“贤侄,你可真是让叔父好找!”
徐志穹赶紧给倒了杯隔夜的好茶:“叔父,这么急着找小侄,却有何事?”
隋智擦擦脸上汗水道:“我看你家将军不肯往池罗县出兵,志穹,你且得好好劝劝她,此时若畏首畏尾,只怕后患无穷!”
徐志穹一脸无奈道:“叔父,从朝廷来的五百精锐都被困住了,我们也就这些兵力,若是贸然前去救援,只怕正中了敌军的下怀。”
隋智慨叹一声道:“这话却叫我怎么对你说?若是现在开战,你等和援军联手,还有不小胜算,等到援军全军覆没,你等却如笼中困兽,生死全在敌军指掌。”
徐志穹一笑:“叔父言重了,我等也不是第一日与敌军交战,只此一役,应该定不了生死。”
隋智慨叹一声道:“志穹,叔父的话,你或许不愿相信,可粱贤春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清楚,
她不愿去池罗县,你可知是何原因?五百援军如果死光了,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今晚池罗县会有一场恶战,你等若不去支援,五百援军,势必全军覆没!
池罗县离这里只有六十多里,还与血孽门的巢穴绮罗县相邻,等血孽门集中兵力包围大营的时候,你又能支撑多久?
贤侄,我知道你有手段脱身,判官逃命的手段确实厉害,可圣威长老在这里,林院长在这里,六公主也在这里,他们死活你当真不在意?
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滑州的判官也在盯着剿孽军的营盘,血孽门只要出手,他们绝不会旁观,贤侄,等判官打上门的时候,你未必逃得掉,有些事情也未必说得清!”
这一句说在了要害上!
如果滑州判官前来攻打营盘,徐志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而且大概率会死在同道手上,判官的脱身手段在同道面前未必管用。
隋智把声音压到最低:“听叔父一句劝,与其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去池罗县探探深浅,
圣威长老在军中,有三品苍龙随你一战,你有什么好怕?这等情势下,先出手偷袭肯定不吃亏!
滑州的判官很识时务,只要你能击败血孽门,他们绝对不敢轻易出手,只要判官不插手,贤侄你就平安了。”
是的,隋智说的没错。
滑州判官会帮血孽门的忙,但未必会为血孽门拼命,之前与粱玉瑶一战就是例子。
粱玉瑶只要击溃了剿孽军,判官们自然会选择撤退。
尽早击败血孽门,是阻止滑州判官出手的唯一方法。
可徐志穹没打算阻止他们。
他很想和同道们好好聊聊。
“叔父,你说什么判官?判官到底是个什么道门?”徐志穹还是装糊涂。
隋智摇头走了。
徐志穹在营帐里坐了片刻,去了粱季雄的营帐。
粱季雄正在盘问斥候,两名斥候的确在池罗县看到朝廷的军队正在作战。
这两名斥候都是粱季雄的心腹,自然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