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都看着伍善兴。
伍善兴眨眨眼睛,看着余杉道:“怎地了,莺歌院不好么?”
余杉往伍善兴嘴里塞了块羊肉:“没啥不好,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又没去过,你吃菜!”
看着众人脸色不对,伍善兴嚼着羊肉,含混不清道:“莺歌院到底有啥不好,你说呀!”
余杉又给伍善兴塞了个鸡腿:“都说我没去过,你总是问我作甚?你吃菜!这事还是让志穹说吧,他总去那些地方。”
徐志穹怒道:“说甚来,我什么时候去过,莫要坏我名声!”
楚信一捶桌子,去甲板上赏舞去了。
伍善兴傻了眼,看着众人道:“我,我这是哪句说错了?”
徐志穹压低声音道:“你可知莺歌院,有一类人,叫楚信之流?”
伍善兴一脸懵逼:“啥叫楚信之流?”
“去莺歌院,得懂得些风雅,当年楚将军去过……”徐志穹低声耳语几句,伍善兴当即炸了。
“将军!”伍善兴一路飞奔追到了甲板上,“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呀……”
……
除了北征的将士,太子还请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李沙白,另一位是何芳。
太子能把他们俩请来,这份襟怀让李沙白倍感意外。
太子特地敬了李沙白一杯酒;“滑州一战,李画师居功至伟,先战孽星,再战饕餮,一路血战,直至凉芬园,真乃挽狂澜于既倒!”
“殿下过誉!”李沙白捧杯道,“吾乃宣人,为大宣,何惜此微生!殿下与将士同生共死,身遭重创,犹自战不旋踵,而今想起,仍叫李某钦佩不已!”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乔顺刚不知这杯酒的深意,却还在旁打趣:“不能光说李画师一个人的功劳,何姑娘当时拼了性命,挡住了那邪性的法阵,功劳也不小。”
太子笑一声道:“乔千户,莫再叫什么何姑娘,这可是大宣的公主。”
乔顺刚赶紧改口道:“瞧我这记性,二,那个什么,圣威长老说了,您是公主,我刚才还想着,一张嘴又忘了。”
何芳笑着捧起酒杯道:“乔大哥,咱们是老相识,志穹叫你乔大哥,我也叫你乔大哥,你要叫惯了何姑娘,就一直叫何姑娘!”
两人满饮一杯,何芳再次举杯,对太子道:“殿下,我也敬你一杯,那日在凉芬园一战,至今想起,仍觉历历在目!”
“莫再叫我殿下,”太子笑道,“却不跟你说过,叫兄长!”
何芳红了脸,几杯酒喝下,两人局促一扫而光。
趁着气氛融洽,徐志穹低声对李沙白道:“我偶然得了一幅古画,还请画师为我辨个真伪。”
一听说要看画,李沙白来了兴致,赶紧跟徐志穹到了二楼。
二楼都是客房,徐志穹打开其中一间,请李沙白进去,李沙白问道:“古画何在?不知出自哪朝名家之手?”
徐志穹道:“古画在阴阳司,出自本朝名家太卜之手。”
李沙白一怔:“太卜会作画么?”
“作画难说,恐怕快作古了!”徐志穹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李沙白轻叹道:“生克双星有异,这两日我也留意到了,然星辰消失之异象,我以前也曾见过,并不一定是星辰陨落,也有可能是星辰遭遇重创,正当疗伤,星辰暗淡,因而光芒不见。”
这个徐志穹倒是知道,武栩升了星官之后,因为大部分时间处在沉眠之中,威义星的星光一直暗淡,只有花子节那天,和昨晚救徐志穹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闪烁。
“可暗淡终归看得见,生克双星现在彻底看不见了。”
李沙白沉思片刻道:“许是生克星君伤的重了些,可当日我见他们先后炼化饕餮外身和血生孽星,理应大增元气,又怎会受伤?”
李沙白也觉得费解,可转眼又释然了:“来日且劝太卜一句,不必为此事烦恼。”
徐志穹一愣:“李画师有救治星君的办法?”
李沙白摇头道:“星君已脱离凡尘,李某一介凡夫,哪有那等本事?我只想帮太卜一把。”
徐志穹眼睛一亮:“怎么帮?”
“帮他再修一个道门就是!”李沙白很认真的说道,“我当年将阴阳道修到三品,却担心道门根基不稳,转而研习工匠之法,苦修墨家,将墨家修到三品,借墨家和阴阳两道之力,又自创了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