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苦了花球了,”山虫叹道,“我现在不中用了,可她年纪还轻,我们两口子还没孩子,我不行了,弄不好还得来种夫营取种,你说这荒不荒唐?”
说话间,山虫笑了。
笑着笑着,两个人都哭了。
“兄弟,你可千万保重!”山虫攥着青戈的手,“实在顶不住了,你就说你病了,千万别硬扛,能歇一会,是一会。”
说话间,忽听走廊之中有人吵闹。
一名凶悍妇人,指着一名种夫破口大骂:“多亏我弄出来看了一眼,就你那点东西,比白水还清,这特么能管什么用?
你们种夫营这一个月就给我们家三张票券,这一张就白费了么?
这人今天都取过几次了,这还能有什么种?你们是看我没权没势,成心让我们家绝后!”
一名差人打开名册,看见这名种夫今天已经取种十一次,确实得缓一缓了。
他对那名种夫道:“你回去歇会,多吃点东西,再取七次,今天你就歇了。”
种夫千恩万谢,回了屋子。
差人对青戈喊道:“你新来的吧,先把这活给干了。”
青戈看了那凶悍夫人一眼,小声道:“你且等片刻,我去趟茅厕便来。”
进了茅厕,青戈写了一封书信,用火焰烧成纸灰,将灰烬泼洒在空中。
到了深夜,墨迟收到了消息:“我被阳环公主强征到了种夫营,殿下,来救我。”
青戈,是墨迟安插在徐志穹身边的眼线。
他知道徐志穹性情多疑,因此只安插了这么一个眼线。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眼线,还被糊里糊涂抓进了种夫营。
想救他却难了,但墨迟还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徐志穹怀疑炎焕中了敌人的陷阱,前去提醒皇帝和阳环公主。
结果皇帝不见,阳环公主却又挖苦了徐志穹一番。
这可是大事。
徐志穹南征北战,战场上的经验十分丰富,而炎焕太久没打仗,墨迟相信徐志穹的判断。
他当即给山艳送信,让山艳立刻处理此事。
第二天,山艳收到了消息,立刻去找阳环公主。
阳环公主这两天非常疲惫,几万人的军械粮草不是那么好调拨。
听说山艳来见,阳环爱答不理,山艳却比徐志穹有耐心,从上午一直等到深夜,阳环公主终于肯见她一面。
这还不是冲着山艳,是冲着墨迟的面子。
为了扶枷刚继位,阳环公主和墨迟关系一直恶劣。
但现在情况变了,阳环不再支持枷刚,为了她自己日后着想,她必须和墨迟缓和关系。
山艳直接道明来意,她认可徐志穹的推测,炎焕很有可能中了诱兵之计。
阳环公主还是那套说辞:“你打过仗么?”
“殿下,我没打过仗,但我找打过仗的将领问了,敌军有好几次反扑的机会,都没有动手,这显然是设好了陷阱,等着大奉常去钻。”
阳环公主皱眉道:“哪个将领说的?带他来见我。”
山艳摇头道:“大奉常连战连捷,京城上下一片欢庆,哪位将军若是敢泼冷水,却不是自讨苦吃?那位将军不愿透露名姓。”
阳环叹道;“山艳,我知你和大奉常之间嫌隙颇深,待大奉常凯旋归来,我帮你从中劝解就是了,你也不必用这手段来污蔑大奉常。”
山艳长叹一声:“殿下,你看轻我了,我在宣国做了十几年暗子,什么样的委屈没受过?
我在大宣皇帝手下做阶下囚时,刀口日日夜夜就在脖子上挂着,我何时说过一声委屈?”
阳环皱眉道:“既然不是为了和炎焕的恩怨,难道是为了徐志穹?你和他有私情?”
山艳嗤笑一声道:“殿下好会说笑,我是什么年纪?再长几岁,都能给徐志穹当娘了。”
阳环耸耸眉毛:“你四品修为,现在看着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山艳收去笑容道:“殿下,该说的笑话都说过了,我与徐志穹没有私情,我与炎焕也没有私怨,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郁。”
她拿出一幅地图交给阳环:“殿下,你且把地图拿给皇帝,只求他能看上一眼,这里关乎着大郁全军的性命。”
阳环接过地图,又看了看山艳。
看着这个为大郁受过无数委屈的女人,阳环心里突然有几分敬佩。
当晚,阳环拿着地图,进了皇宫,把事情禀报给了郁显皇。
郁显皇看着地图,淡然一笑,把地图放在了一旁。
“我知道徐志穹打过仗,在宣国的北征和南征之中都曾参与过战事,可这两场大战,挂帅的都不是他,北征的大帅是名将楚信,南征的大帅是曾在大郁担任使臣的梁贤春,”
郁显皇给阳环倒了一杯蜜橘酒,“炎焕征战半生,我大郁还有良将无数,我怎会因为徐志穹信口之言,去怀疑大郁骁勇的将士?”
阳环道:“可这幅图上标记的地点,确实适合反击……”
郁显皇笑道:“当初我随父亲出征,一共带了五万大军,和敌人打了三天,军士只剩下了两万,
大军彻底溃散,我跟着父亲,骑着战马一路疯狂的逃,接连逃了几百里,别说是反击,当时我连停下来吃口东西的胆量都没有,
阳环,敌军现在的处境和我那时差不多,溃败之军没有反击之力,倘若我现在叫炎焕即刻收兵,岂不把将士们的心给寒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