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求不来援军。
阳环摇晃着身躯,险些栽倒在地。
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阳环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必须要告知皇兄,尽快离开万生城。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缓缓走进了皇宫。
坐在王座之上的郁显皇十分憔悴,他抬头看了阳环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莫怕,寡人收到了居良的消息,梵霄国的大军已经集结在边境,蛊族就快退兵了。”
阳环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她拉住兄长的手,哭道:“梵霄国不会派兵出战,都是假的,居良在骗你。”
郁显皇淡然一笑:“你在说什么蠢话,想必你是吓坏了,寡人经历无数阵仗,眼前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你不必担心……”
“皇兄,居良通敌,他是怒夫教的人,他是蛊族的细作!”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郁显皇像泥塑一样,呆坐在王座之上。
“休得胡言,休得胡言,”郁显皇连连摇头,“你这是听谁说的?谁告诉你居良是细作?寡人要将这妖言惑众之人立刻处斩!”
阳环拿出了从居良府上查到的书信,从怒夫教发来的书信。
看过书信,郁显皇从王座上栽落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书信?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寡人?”
阳环哭道:“千错万错,都是臣妹的错,皇兄要杀要剐,臣妹没有半句怨言,皇兄,事态危急,快些离开万生城吧,再不走就迟了!”
郁显皇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头道:“莫怕,还有宣国,宣国与蛊族有仇,与我们同仇敌忾,定然会出兵相助!
蛊族就算击败炎焕,一时半日也打不到万生城,大郁还有救!寡人允许大宣出兵,让他们自己领兵,寡人不再与他们计较就是!”
阳环哭着摇头:“皇兄,宣国不会出兵。”
“你怎知道他们不会出兵?”
阳环抽泣不语。
郁显皇怒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寡人?”
阳环深吸一口气道:“徐志穹从皇宫逃走后,曾去见过臣妹,徐志穹答应臣妹,去向大宣皇帝求取援军,可至今大宣皇帝仍未答应……”
和徐志穹设想的一样,阳环公主最终还是把事情告诉给了郁显皇。
“阳环!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寡人!”郁显皇厉声咆哮,“江山社稷却毁在你手上!”
阳环低头落泪,无言以对。
郁显皇失魂落魄走出大殿,阳环追上前去道:“皇兄,快些走吧,不然就迟了。”
郁显皇摇摇头道:“寡人不走,寡人绝不离开大郁,吩咐卫尉巾青,准备车马,寡人前去丛安郡,与我大郁儿郎生死与共!”
看着郁显皇的背影,阳环似乎又看到了昔日那个满是雄心和抱负的兄长。
错了就是错了。
败了就是败了。
可谁敢说我皇兄没有胆识和血性!
这样也好!
索性和蛊族殊死一战,终究好过苟延此生!
阳环上前拉住郁显皇的手臂:“兄长,臣妹随你同去!”
郁显皇摇头道:“阳环,你不能去,你要为寡人守住万生城,你要告诉城里的百姓,他们的皇帝还在,哪怕大郁还有一个人活着,也不能向蛊种低头!”
卫尉巾青已经准备好了车马,郁显皇派人把皇长子枷刚叫了过来。
“你与寡人同去丛安郡,与敌死战!”
枷刚哭的如杀猪一般:“父皇,儿臣不能去!儿臣伤还没好,儿臣走不动路,去不得!”
“我大郁皇室没有你这种软骨头,你若不去,寡人当即杀了你!”郁显皇上前把枷刚拖进了马车。
“阳环,记住我的话,但凡还有一个郁人活着,也要告诉他,他们的皇帝还在万生城!”
阳环含泪点头道:“臣妹记住了!只要臣妹还有一口气,大郁的皇帝就不会倒下!”
“好!启程!”郁显皇带着一队马车,两千多名禁军,从西门出了万生城。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皇帝这是要去哪?”
“往西边去了,难道是去打仗?”
“皇帝亲自去打仗了?难道蛊种要打过来了?”
城中人心惶惶,阳环公主张贴告示,只说禁军上丛安郡作战,而皇帝依旧镇守万生城。
郁显皇坐着马车,出城走了三十里,吩咐卫尉巾青道:“掉头,往东。”
巾青一怔:“丛安郡在西面。”
“寡人让你往东,你敢抗旨不成?”
往东,在海边,郁显皇命人事先准备好了船只。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要出海,逃亡夜郎国,这是最稳妥的去处。
他让阳环守住万生城,他让阳环告诉所有人,郁显皇帝还在万生城。
这是为了掩护他的真实行踪,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徐志穹信得过郁显皇的胆识。
他相信郁显皇的胆识,还不如一只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