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才正在为曲乔包扎手指。
曲乔的手指上,伤口叠着伤口。
每天到了黄昏,她都想给陈顺才做一杯饮子。
每次切果子的时候,她都会切到手指,而且是同一根手指。
切破了手指,包扎过伤口,她会回到屋子里默默坐着,好像又把饮子的事情给忘了。
陈顺才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因为曲乔不会说话。
每天己时,她会对着陈顺才笑,到了午时她会到院子里踱步,到了戌时她又想给陈顺才做饮子,其他时候,都是在在屋子里默默坐着。
陈顺才很满足,哪怕曲乔一辈子不能和他说话,一辈子就重复做这几件事情,他也很满足。
但他担心一件事,他担心面具男提起的那件事情。
曲乔想不想这么活着?
曲乔还有一道魂,在面具男手上留着,如果那道魂没了,曲乔既不能投胎,也不能复原,是不是永生永世就这么毁了?
她这永生永世,是不是就被我给毁了?
一连几日,茶饭不思,陈顺才害怕面具男出现,却又盼着他出现。
刚给曲乔包扎好伤口,陈顺才心口忽然一颤。
他默默走到了院子里,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
不是面具男,是一个熟人。
“陈秉笔,久违了。”
“叶坊主,一向少见。”
叶安生走进了院子,陈顺才立刻堵住了房门。
在陈顺才的印象当中,叶安生只有四品修为。
但墨家和别的道门不同,他们若是准备充分,会变得非常难缠。
“叶坊主,你来我寒舍,有何贵干?”
“来做生意,”叶安生简单回答一句,“生意上的事情,之前有人跟你说过,救出皇太后,还给尊夫人一缕魂。”
陈顺才笑一声道:“这生意不是跟你做的,要谈生意的事,得他本人来。”
“他来不了,我来这也不是和你谈生意,我是帮你做生意,皇太后救出来之后,还留在你手上,你想要什么东西来做交换,只管找他要就是了。”
叶安生把条件说的很公平。
陈顺才思量片刻,他还记得面具男曾经说过,他要找个人来帮忙。
陈顺才问了一句:“在这场生意里,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叶安生面无表情;“这和你没有相干。”
陈顺才又问:“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叶安生道:“我既是来了,自然今夜就要动手。”
陈顺才点点头:“且稍坐片刻。”
陈顺才进了屋子,对曲乔道:“我出去做趟生意,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曲乔拉着陈顺才的衣襟,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陈顺才。
虽说面无表情,但陈顺才能感觉到曲乔在为他担心。
…
“莫怕,在家等我就好,若是倦了,就睡下。”
陈顺才轻轻挪开曲乔的手,换了一身夜行衣,来到院子里,跟着叶安生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