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临闯入神墟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眼前的惊悚一幕。
距离永生只差一步的姜纯阳,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跌跌撞撞地倒退着,他的胸腔已经被掏空了,鲜血像是瀑布一样喷涌,染红了地面。
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大力地拥抱着他的尸体,像是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似曾相识。
尤其是他的眼神里还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阻止他!”
顾见临下意识说道。
他抬起了麒麟之楔,已经准备好了施展最强的一刀。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风声,那是刀锋破空的声音,凌厉得像是风和雷的呼啸。
烛照律法的光辉在他的眼瞳里亮起。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顾见临抬起麒麟之楔:“我们是……敌人。”
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我为了复活自己而推演出的计划而已,全靠我的智商。”
甚至连指责都没有。
“当年幽冥得到了大小姐的帮助,最终在这片神墟里复活了我,可惜还是出现了差错,因为我的圣骸被夺走了,实力不复巅峰。那个时候,大小姐的实力也不够强,因为她太过于年轻,也没有掌握两种至高律法。”
顾见临微微颔首:“那本传说中的日记?”
他顿了顿:“不然刚才的偷袭,就显得很多余了。”
顾见临回忆着日记里的内容。
云雀面无表情地望着少年,仿佛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跟你们这些人勾心斗角,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世界有这么复杂……复杂到,我有些失望。”
那里有一颗金色的种子印记,分明那么的微不足道,却耀眼得像是太阳。
这一刻,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支离破碎。
赤之王叹了口气:“我们只能暂时隐忍,忍气吞声。那枚麒麟之楔的碎片,也是我转交给我父亲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再来这里一次。而我也重新回到了棺材里沉睡,目的就是为了等到你们暗算了他以后,再阴他一把。”
顾见临愣住了,因为那是天人之种。
当年那两个人离婚的时候也是这样,总以为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云雀愣住了,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
他的嗓音毫无温度:“云雀,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配合着军师。军师才是你的盟友,你们配合着演戏,让我查到了隐修会的实验室。你们又配合着演戏,让我找到了赤之王沉睡的神社,包括那个亚伦博士的日记也不全是假的。”
那个女人也同样绽放出金色的光辉。
磅礴的生命能量汇聚在一起,仿佛要凝聚成一枚被雾气萦绕的果实。
还有最后面对天谴时,背后传来的咆哮和安心感。
“1963年12月24日,我的天呐,原来幽荧律法的进化链里藏着这样的秘密,他并不只是单纯的人类了!我的听到的心跳和呼吸都是真的,我没有发疯,那不是幻觉!幽荧律法和烛照律法是有区别的,难怪青和赤会如此抉择!”
赤之王耸肩:“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女人把他抱在怀里以为他还不懂事,还糊弄他只是要去外地出差。
赤之王无声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枚似曾相识的玉佩。
“阴阳双生玉佩,你猜猜为什么要叫阴阳?”
顾见临继续说道:“所以你为了骗取我的信任,用了极端的手段。”
让人误以为,复活的计划是近期才展开的。
云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森冷得像是刀锋。
又要自己背负着一切死去,然后把他一个人丢下。
伴随着虚无的颤动,一尊黑色的麒麟仿佛从冥冥中浮现出来。
他顿了顿:“你会顺利地统治整个黑暗世界,你心爱的女孩将会彻底自由。当然,假如你愿意跟我身边的这位再发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们两个结合,一定会生育出最强大的后代,那是超越古神族的究极生命!”
“2000年7月24日,不周山的祖们再次找到了我们,这是距离试验最终阶段的最后一步。不周山的祖们声称,我们是因为没能掌握移花接木的技术,因此才会屡次失败,而祂们有办法让我们窥见那位黑色至尊的智慧。”
顾见临听着这句话,他知道对面的王是好意。
云雀凝视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坏女人就是我?”
“其次是,我跟你说过我很好看你,时至今日我也看好你,哪怕你拒绝了我一次。你要知道,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但我会一直给你机会,直到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为止。因为你实在是太优秀了,甚至能看破我的计划。”
在横滨的街头逛街逃亡,在情人酒店里交替守护对方,在东京飙车并肩作战,还有新宿车站时的生死一线,再到那个日暮里的约定。
赤之王依旧在拥抱着已经濒危的父亲,时空已经被他给强行地冻结,那个老人已经失去了体感时间,再也不具备任何的威胁,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因此只是微笑地欣赏着这一幕闹剧,并没有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