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说不定是被沈妙容的外表给骗了。
说干就干,甄珠脑瓜一转,想到以沈妙容的名义递信,约徐陵出来喝茶。
男人上过床就是好说话,徐陵收到口信,不疑有他,独自来到甄珠定下的一处茶楼包间。
甄珠是个俗人,比起风雅茶楼,她更爱热闹饭馆,可想想要掩人耳目,极其难得地做了一回文雅女郎。
室内青瓷茶具,水墨屏风,更兼眉目温婉的小婢在旁奏着二胡琵琶,声慢慢,意迟迟,弄一曲江南烟雨、晓风残月。
甄珠听不大懂,觉得没什么意思,为了在徐陵面前显示自己不同往常的格调,勉强忍下。
上好的梨花碧螺春,她慢悠悠喝了一壶后,徐陵终于现身。
二十余岁的年轻郎君,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日青衫,但身姿颀长丝毫不显落拓,清澈的一双眼望过来,犹带皎月之辉,清极、雅极,无端惑人。
男子皮相生得好,很容易使人心生好感,甄珠啧啧感叹。
崔恪比他不差,甚至更俊俏几分,但崔恪在刑部待久了,天天板着张脸,气质严肃又冷淡,谁想招惹。
徐陵转过屏风,见到甄珠端正地坐在茶几前,面上讶色闪过,退步想出门外看包间名称。
“是渌水茶间,你没走错。”甄珠娇声提醒。
徐陵原地不动,客气作了一揖,“敢问娘子有何要事?”
这意思,她没要紧事,他就准备走人了。
甄珠当然不甘,澄澈的眸子睁得圆圆的,一语单刀直入:“我知道了你跟沈妙容的私情。”
徐陵微微一笑,仪态纹丝不惊,反而走到茶几前,与甄珠对坐。
甄珠知道他有意与自己闲谈,也不扭捏,挥退下人,直截了当开问:“徐陵,你怎么会答应和沈妙容在一起?长安不是好多贵女你都婉拒了吗,你回绝我的时候,还说意在仕途,无心风月。”
徐陵斟了一盏茶奉予甄珠,恭声回道:“娘子娇俏可爱,动静皆宜,只徐某寒窗苦读数十年,更欣赏才高八斗的大家闺秀。风月一事,看志趣,也看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