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镀金,白玉作阶,院中名花繁盛,蝶舞翩跹,檀木小几上摆着各式精致的茶水和点心。
这边还有很多俏丽的小姑娘,皮肤白皙,衣发精致,一言一行,端庄有礼。
甄珠低头看看自己桃粉的裙子,这是她为赴宴专门挑的,忽然觉得不好看了。一双小手粗糙黝黑,指甲盖里还藏着黑泥。
她们好像描了眉,敷了粉,葱白的手指拂过额前的一缕乌发,如同二三月的桃花鲜妍娉婷。
怎么差别这么大呢。甄珠捂着脸颊,躲到小几旁坐下。
她的脸和脖子也是黑乎乎的,常年风吹日晒,只有衣鞋遮住的躯体,白净似雪。
感觉野鸭子进了天鹅堆,甄珠头一回感到自卑。
“呦,这是哪来的小村姑呀!”一个圆脸杏眼的小女郎掩口笑道。
甄珠正在默默地吃着点心,见众人过来,手里的糕点瞬间不香了。
为首的女郎仪态秀雅地走来,高傲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指着小几上离甄珠最近的两碟点心,“把这俩撤下去,脏了。”
一旁的婢女应声称“是”。
这女郎仿若主人姿态,正是长公主的外甥女,探花郎的亲表妹,沈相公的小孙女,沈妙容。
种种来头,让一众贵女愿做绿叶给她陪衬。
一个细眼尖颔的小女郎,讥笑着啐了一口:“土包子!”
宴席上的点心,多是摆来看的,哪有人跟饿死鬼似的,凑在小几旁一块接一块地吃。
沈妙容听闻这黑丫头是镇南将军独女,此刻看甄珠傻楞楞的,不由撇嘴,“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子,无需跟她一般见识。”
甄珠手中的点心被捏成粉末,她从小到大在雁门称王称霸,从未受过这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