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更诡异了,什么叫“你想上谁”?唐谨言那时候说这话,指的除了你李富真还有谁?你这么问让人怎么答?上你?
可那是说给别人听的,表示自己不怂你们李家,如果做了没必要隐瞒,而不是说自己真的要上啊……
好在李富真也没逼问,又淡淡说了句:“李家就这么被你踩啊,我李富真不是李家人?”
唐谨言牙疼似地吸了口气,这女人怎么开始无理取闹了呢?搞得不像李富真了都……倒是一旁李允琳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一抹有趣的笑意。
一个心乱如麻还强装冷静结果说出来的话变得无理取闹的欧尼,嗯,很有趣啊……唐谨言你懂得再多也不可能窥尽女人心呢。
就在唐谨言尴尬得要死无法回答、李允琳笑吟吟地看好戏的时候,有护士敲门进来:“会长醒了!”
三个人同时起立,那点乱七八糟的情绪全盘收起,神色都变得严肃无比。
醒了,意味着脱离了危险。
强大的财力支持下,痊愈的可能性就变得很高很高,至少在短期内他还有发号施令的能力,足以让整个帝国平稳过渡。
这比之前想象中最坏的局面好了百倍。
李健熙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是虚弱,虚弱得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掌控风云的强者,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垂死老头也没什么区别。
李允琳默默地看着,眼眶有些发红。
这对父女,其实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在自己根深蒂固的记忆中,眼前这个老人强得让人绝望,可是现在的他……好像风一吹就会死。
李允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觉得感性一起,鼻子就有点酸。
唐谨言默然站在身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义父。
那时候义父也是这样的,从孩子心中顶天立地的神祇,跌落了凡尘。
见是这三个人站在床边探视,李健熙好像有点意外,却很快闪过了然之意,虚弱地开口道:“在镕回去主持局面了?”
李富真低声道:“是。”
“你做得很好。”李健熙喘了几口气,慢慢地说:“这次我不一定能挺得过去,你去喊金律师来,我要修改遗嘱。”
李富真平静道:“听说您醒了,我就已经喊他来了。”
“嗯……”李健熙看了她一眼:“佑宰的事让你太过压抑?”
李富真沉默,心知父亲已经看透了一切,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留唐谨言喝酒到半夜,导致风言风语。
这件事说起来自己确实有错,但她总归是人,情绪上头的时候真的忍不住啊……
换句话说,父亲也确实没对那事生什么气,说穿了她就是去嫖鸭子也是上层普遍的风气,那些家族名媛滥交party都习以为常,和谁上了床又代表什么?
非要说生气,大概气的是自己做事不仔细,导致别人笑话,让他失望吧。
见众人消化了自己的意思,李健熙忽然道:“允琳……”
李允琳低声回答:“在。”
空气安静了一下。李健熙低声道:“恨我吗?”
李允琳摇摇头,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