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灵虚不提,他大约也就跟对待冷宫一样不管不问。
宫人势利得很,自己态度摆着,那女孩的日子会很难挨,夭折也不稀奇。
但灵虚这么一提,他反而不想这么做了。
便道:“秦弈不过挂名的南离国师,与咸宁有什么关系?咸宁是南离王归附而来,朕收为义女,此千金市骨,万国咸宁是也。这才多久就无故夭折,天下人怎么看朕,南疆人怎么看朕?不仅不能杀,还不能冷遇,传朕旨意,咸宁如朕亲出,谁敢以螟蛉视之,以乱国论处!”
灵虚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皇帝觉得自己的权术还是压了这国师一头,心情略好,抚须道:“至于那龙气……那不过是个观测的意象,根本不能代表我大干山河。国师无须杞人忧天,朕乏了,退下吧。”
灵虚唯唯而退。
皇帝这句话也不能说有错,即使按秦弈的理解,这龙气取走也不是致命的问题。
如今连京中大欢喜寺残留和尚都被灵虚弄得差不多了,妖氛为之一肃,大干基础好得很,完全可以重新振奋。
只要他能励精图治,也未必不能山河中兴,龙气再起。
毕竟谁家国运都不是天上掉的,都是各种原因逐渐凝聚而成。
可转头就是乏了,而不是什么举措,这就等于一句屁话了。
灵虚慢慢出门,在廊道树丛的阴影下,秦弈安静地站在那里,一袭青衫,如松如竹,灵虚很怀疑就是有凡人站在他面前,不细看都未必知道有人。
这是与天地相融的玄奇,这位秦弈道兄已近道矣。
他上前施了一礼:“道兄。”
秦弈道:“做得不错,以后孩子还请道兄多多关照。”
灵虚转头看了看咸宁宫的方向,以他的观星望气之术,可以看出那边隐有龙形,虽然很小,却是真龙。
他微微一笑:“依道兄之言,我扶的大干与道兄心中不同。然而咸宁公主此时代表的却恰恰是我所需的大干,所以道兄尽可放心。”
秦弈道:“我会时不时关注此事,如果让我发现无仙有失……”
灵虚摇了摇头:“道兄,时至今日,你我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最终目标已经再度一致了。”
秦弈失笑:“那万道仙宫就依然是你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