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郑云逸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剑还贯穿着师父的躯体,他眼里也有些难过,低声道:“这也不……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但……”
他没说下去,天机子和居云岫都明白他想说什么。
这周围溢散的能量浓郁无比,谁接近此地的第一印象都是这个,然而从九婴到天机子到居云岫都没人试图吸收修炼之用,为何?
因为那是属于某个人或者某一特殊区域的能量接入,而不是纯净的、可化用的灵气。
相反,该运功抵抗才对,若是强行吸收修炼,等于自引伤害于身。
唯有一种情况可以用,那便是接受过对方印记的,等于主仆之契的性质。
九婴足足到了太清才敢赌一把接受这种“种痘”,那也是走钢丝,认为自己不会被控制,而郑云逸区区晖阳,又怎么可能抵御?
即使没有被夺舍侵占,也必然受了严重的控制指引。
弑师是因为被控制?
居云岫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他:“换了个没脑子的,我还能相信他不知后果,然而你作为谋宗佼佼者,我不信你会不知道一旦接受印记便是身不由己!但凡考虑过自家师父半点,也不会踏出第一步。当你接受第一步,便是早就没再考虑别人了。”
郑云逸默然片刻,忽然一笑:“我不忍,这玩意压下了我的妇人之仁,仅此而已。”
天机子叹了口气,依然重复着在问:“为何如此?”
“师父,你也知道,我们谋宗没事都要搞事,算人算己,以图进阶。当今天地乱起,英雄当出其时,正是最适合我们的舞台……”郑云逸慢慢道:“我便是跟在师父身边,为他们传递了两次信息,都颇觉修行大有进益……但那又怎么够呢?”
天机子默然。
当然不够,连他自己都觉得在此局之中还不怎么算个下棋的,嫌不够味儿呢。郑云逸也就打打下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此前落后太多,如今时局如此重要,我却仅仅是个晖阳,不够,太不够了。”
郑云逸平静地道:“想要在这番浪潮里中流击水,那便不能按部就班,必须另辟蹊径。”
“你的蹊径就是利用了师父对你的信任关怀,加以偷袭?”
天机子低叹道:“从为你们奠基开蒙的第一天起,我就教你们,谋者的能耐,不是冲着对自己不设防的自家人来的,此非谋也,不过无能匹夫。”
郑云逸脸上泛起了羞恼之色,眼中有了些狰狞。
天机子续道:“相反,因为我们谋人过甚,动辄天下皆敌。锋锐易折,自家更要拧成一股绳,方可立足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