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3)

红尘之殇 aijing 6158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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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古天懵逼的表情维持了将近五分钟才有所缓解,面对张敬尧的质问,他瞪着眼睛回道,“你认为我把他们三个打死了?竟他妈扯淡!”

张敬尧阴着脸,眉头紧皱,“苏合就是个无业小混子,他逼迫亲妹妹苏忆进行卖淫活动。据我所知,那天晚上苏忆卖淫的对象并不是你,但她确实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第二天你又从帝都赶到北水市宏图洗浴,找到封九并且进行殴打逼问,导致封九一方一人重伤两人轻伤!随后你又带人去了苏合的住所潮南花园,对不对?”

“没错!”古天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沉声回道,“但苏合是威胁我在先,张口叫要五百万!我找他只是想谈一谈,东西拿回来就走了。”

张敬尧语气凌厉的喊道,“那你们打没打人?”

古天知道打人这事肯定隐瞒不了,所以承认的很干脆,“打了!但下手绝对有分寸,不可能致人死亡!”

“分寸?专业打手呗?不可能?人为什么死了?”

“三个小孩儿,其中还有俩我都不认识,至于直接打死么?我要是这么丧心病狂,能活到今天?”古天一脸的不可思议,语气极其无奈的问道。

“我也想问问,你年纪轻轻,身价不菲,难道都是靠这种手段积累的么?”张敬尧轻声问道,“普通的事儿你确实不至于,但苏合拿的是皮包么?你去快照店干啥了?为啥又把人洗照片的电脑搬走?”

古天突然沉默了,他被问住了,因为他不可能说出照片的事儿,更不可能把王坤牵扯进来。

“封九自首了!”张敬尧面无表情的看着古天又说了一句。

“呼!……”

古天的呼吸徒然急促,脑海中回忆的画面混乱不堪,林世宇,王坤,李腾,苏忆,苏合,封九等等,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张敬尧指着古天问道,“封九的上写着,你是在找一些照片!你朝苏合要完照片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对他们三人进行了疯狂的殴打,并且致其死亡!因为那些照片对你非常重要,你怕他们把说出去,对吗?”

“放屁!这三个人根本就不在同一现场!还有,我公司都在帝都,能跟一个北水市拉皮条的发生啥故事?至于杀人灭口?你这他妈纯粹是诬陷!”古天咬牙切齿的回道。

“朝南花园的监控,封九和他手下的证词,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跟你们离开北水市的时间高度吻合!作案动机明确,证据链充足,说我诬陷你?都他妈到这儿了,狡辩有用么?”张敬尧拍着桌子喊道,“古天,我不管你是开银行的还是开当铺的,你的好日子彻底结束了!帝都,你是别想回去了。”

古天在这个封闭的审讯室呆了将近两天,并且在被羁押到二十四小时之前签了批捕,多项罪名主要是寻衅滋事、故意伤害、包庇凶手和指使杀人罪!

这么长的时间,古天根本无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而且他这面的关系也没有找到张敬尧的迹象。

勇哥,林世宇,方若雨应该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他出事了,但却到现在都没能给自己递个纸条或者传句话。

这种时候,即便还藏了后手,即便还有陈铭这个早晚都得被放出去的帮手,古天也稍微有了点慌乱。

他渐渐意识到,这把事来的有点大了,而且外面的关系一定在某种程度上被冷冻了。

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古天往里跳,这个人对他的了解和准备充足,超乎了古天的想象。

另一间审讯室,面色苍白的陈铭低着头坐在审讯椅上。

“想好了么?”张敬尧点了根烟,轻声问道,“古天犯的事儿证据充足,马上就会移交检察院,你这么闷着没意义。”

陈铭闻言缓缓抬起头,嗓音有点沙哑的问道,“你叫张敬尧?北水市局大案队队长?”

“对,是我!”

陈铭继续问道,“这儿是你们市局的正轨审讯室吧?你们都是刑警,对吧?”

“对,你想说什么?”

陈铭笑了笑,“那就好,我还在华夏境内就好,你们是华夏警察就好!总归你们不是他国间谍或者恐怖分子……”

“你什么意思?”张敬尧皱眉问了一句。

陈铭抬起带着手铐的胳膊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应该查出我的身份了吧?龙京银行怎么说也是国内最牛逼的资本银行之一,身为帝都北庭总行的行长,要真算行政级别,我比你这个大案队队长最起码高三级。要不是我处于休假状态,让你身后的人钻了空子,你领导的电话现在已经被打爆了!”

“我在这呆两天了吧?总之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吧?你敢明目张胆的对我施行非法拘禁,那你看看等我出去了,龙京银行的法务团队能不能把你们这身皮扒下去就完了。”

“放屁!陈铭,你还想出去?古天故意伤人、致使杀人的罪名定死了,你最起码也是个同谋!告我?你有那个机会么!”张敬尧狠拍一下桌子,语气凌厉的喊道,“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可以给你争取个戴罪立功!”

面对张敬尧的怒呵,陈铭连眼睛都没眨,“呵呵,恼羞成怒啊?为啥这两天你就审过一次啊?因为你不敢跟我对话!我告诉你,别吓唬我,一点用没有!”

“我是干金融的,但也不是法盲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法律专业。那资料里不光有我的背景吧,你们的取证调查咋不跟我说说呢?你们那些监控证据能找着我么?那些口供里有说看见我的么?古天确实是我曾经的领导,但他打人杀人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么?”

“啪!”

旁边的刑警狠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睛喊道,“没关系?那你为什么在古天车上?为什么出现在枫都酒店?”

“古天在被抓捕之前是天宇地产的董事长,跟龙京银行有业务往来,我谈合作行不行?我去枫都见客户行不行?这事儿能成抓我的理由么?苏忆当时也在酒店门口,那么重要的当事人你咋不抓呢,你背后的人不让你动是不是?”

陈铭耸了耸肩,随即仰着头回道,“没犯法的老百姓不怕警察,我更问心无愧,所以你小点声,别让我连你一块告,明白么?”

“张敬尧,你也姓张,反正我是记住你了。”

陈铭说完,审讯室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过了许久,张敬尧才伸手点了点桌上的文件,随即跟同事对视一眼,同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我等你去法院告我!”张敬尧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审讯室。

两小时后,天色漆黑。

陈铭被警车扔在了路边,手里拿着电池被砸坏的手机,望着空荡荡并且没有尽头的油漆板路,神色极度郁闷的自言自语道,“这是让我走回去呗,妈的,当警察的心眼还这么小……”

天成会所,一间私人包房内。

“陈铭被放了。”孙骁挂断电话,随即对张扬说道。

“陈铭?”半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张扬猛然张开双眼,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快,为什么?”

“去北水办事儿,陈铭连车都没下过,根本没露面,张敬尧没有证据,关不了他。”孙骁轻声解释道。

张扬思考了一会儿,“倒是也无所谓,陈铭无足轻重,他应该连古天的面都没见到……”

“可这样他们就知道往哪儿使关系了。”

“没用的,孙庆军这个公安部副部长不是白给的,一般人插不上话。”

“那俩亡命徒送到哪了?”张扬问道。

“出城了,应该已经到郊区。”孙骁回道。

“尽快处理吧,不能让投毒的事儿再次上演。”张扬杵着脑袋,目光无比阴霾。

“这俩人一死,古天基本就折里面了!”

张扬闭着上眼睛思考片刻,随即突然开口,“心里有点不踏实,这样,骁子,一会你跑一趟,让孙伟和陈志刚那边赶紧收网吧。”

“会不会太急了,人情都花了,局还没做成。”

“不管了,必须把古天弄死,剩下的事怎么都好办!”

“行,我一会过去。”孙骁想了想问道,“你后面那些人,动了吗?”

“有利可图,不用我说,他们的鼻子比狗都灵。”张扬沉声感叹一句,随即继续说道,“古家剩下这个队伍,古天要出事儿,那范勇肯定得玩命反扑。”

“你是说?”

“范勇必须得死!他不死,咱们谁都消停不了。”张扬语气非常干脆,“还有国外那帮人,不把他们整没了,我不甘心!”

孙骁犹豫了一下,“穆磊那边有点不满意,这次他出力最多,却没啥收获,而且他有点不想跟国外那帮人对着干。”

“不是穆磊不满意,而是他老子闲好处不够。你告诉他有点耐心,游戏刚开始,还没到分蛋糕的时候。”

“好!”

帝都郊区,靠近临省交界处。

两个中年穿着地摊儿上买的破烂运动服,腰间还挂着条拇指粗麻绳,蹲在树林边上抽着烟说着话。

“哎,这两天我心里越来越不得劲儿,你说那三个小孩儿,最小的我看着还没到二十……”

“别逼逼了,行么,都他妈整死了,你还产生点感情呗?”中年撇着嘴回道,“这狗操的社会,哪有白拿的钱?”

“哎,都是爹妈生的……”

“爹妈不是你就行,不整死他们,你拿啥救你儿子?”

“草他妈的,这帮有钱人都该死!”中年人红着眼睛叹息了一声。

“拿完钱,你准备干点啥啊,回家么?”同伴问道。

“回家,给我儿子治病!剩下的钱,我得找个娘们,以后伺候我们爷俩。”

“行,我跟你回去,到江边包个鱼塘!”同伴点点头,“不过回去之前,我必须去金海湾干一下子16号那骚屄,必须包她两宿!”

中年摇了摇头,“金海湾那地方好是好,就是消费太高,不值当,有那钱回村娶个媳妇多好,随便干……”

“吱嘎!……”

俩人又抽了两个烟,才等到一辆没牌子的面包车赶来。

车还没停稳,门就被推开,陈志刚带着一个属下迈步走了下来。

“现场整利索了?你俩没露面吧?”

“嗯,嘎嘎利索,就三个小崽子,没费劲儿。我俩穿鞋套进去的,很干净。”中年点头回道,随即又问了一句,“钱呢,我俩都在这蹲半天了。”

“没跟别人说吧?”陈志刚多问了一句。

“我俩也不傻,这事儿能跟别人说么,赶紧的吧,家里等着用钱呢。”中年不耐烦的催促道。

“行,钱在后备箱,你们拿把,顺便把办事的家伙扔里面。”陈志刚回道。

两个中年也没多想,迈步上前就拽开了面包车后备箱。

“唰!”

正驾驶一直没动的司机突然转身,手里拿着带消音器的手枪,轻声喊道,“兄弟,抬个头!”

开门的中年瞬间呆愣。

“噗!”

一道沉闷轻微的枪响泛起,中年眉心血花绽放,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摔倒在地。

“对不起了,哥们!”陈志刚按住另一个中年的脖子往车里一推。

“因为啥啊?差钱吗?”中年愤怒道。

“事儿比钱大,该给你的,我双倍烧给你!”

“噗!”

枪声再响,两个刚刚对未来生活重燃希望的亡命徒瞬间死不瞑目,尸体半搭在车尾,鲜血狂流。

“赶紧收拾。”

陈志刚戴上手套、口罩,从车上抽出两把军用折叠铲,随即沉声招呼道。

天色渐暗,一辆面包车快速离开,树林中却又多了两个不知家在何方的冤魂怨鬼。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树林旁边不远处有一片不是特别明显的反斜坡,潜伏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青年男子,从始至终一动未动。

只是他手里稳稳驾住的摄影机和望远镜,偶尔映射出若隐若现的蒙蒙幽光。

另一边,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陈铭搭了个顺风车回到帝都,并且第一时间联系到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