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兰陵城大捷已经过了数日有余,当百里开外的吴雨享受着唐淡月的膝枕时,正主儿吴贵和方雪贵妃的车马正在顺德府停靠,距离于谦暂时退守的邯郸仅有一县之隔,路程约莫三四天的样子。
由于苍穹门逆贼的连番告胜直取顺天府,河北一带包括邯郸和顺德府在内所有的地方官员尽数草木皆兵,就连他这刚入司礼监的奉御也成了个不小的官员,被顺德府尹好生接待入了宅邸。
这一日,吴贵正与武将石亨从练兵校场返回。
石亨是于谦的副将,孔武有力,身材高大,脸上布满了刚毅之色,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只知道用兵打仗。
“石大人,你说少保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该不会一直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吧。”吴贵看着面无表情的石亨问道。
“前方战事告急,双方都在养兵,曹奉御若是有心,自可带着贵妃娘娘一同前往。听闻陛下此次本就有意让江湖出身的娘娘讨伐逆贼,想必少保大人知晓也定然欢迎之至。”
如今已是景泰六年初夏,天公不美,又是暴雨又是大旱,朝廷虽几次放粮赈灾,但因为江浙一带已入苍穹门囊下,造成了连片饥荒,甚至在河北一带天子脚下都冒出了几股匪患。
“也不知二夫人和大夫人如何了。”吴贵嘴上应付着,心中却想起了何若雪那曼妙身姿,上次相见已是去年的深秋,同床夜晚,腿股交迭,白色的亵衣睡袍下的匀称身子当真是让人难以忘怀,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近些日子苍穹门有没有什么消息?”吴贵看着石亨问道。
石亨摇摇头“消息不多,只是如果这次少保大人决心夺回失地,那么曹奉御可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吴贵一面点头称是,一面心里却打着起了退堂鼓,来到京城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若是胡乱搅进了战场,那可是赔本的买卖。
然而当吴贵心事重重的回到顺天府尹府邸内时,打开小院的红木木门,刚刚才打算解开外衣躺下,就看到简陋的被褥上突然多了一件白色的衣物。
他起初还有些疑惑,等到发现这是件女性贴身的亵衣时心头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而当他再次确认了几番,浑身颤抖的从衣袍内取出另一件肚兜,发现这是同一种款式和材质的瞬间,呼吸顿时就急促了。
“亥时一刻。”
亵裤的边缝里落下了一张字条,上头如此写道。
…
亥时将近,吴贵翻来覆去毫无困意,一颗心脏跳动飞快,吩咐了所有下人全部离自己的院落远远的,并且还抽空洗了个澡,生怕身上带着舟车劳顿的怪味。
可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亥时都成了子时,都不曾见到半点如雪的影子,就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该不会是又在戏耍我吧?”吴贵心里猛地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几乎算是冲进到了二层的阁楼处,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
一身洁白的衣裙,精致无双的黛眉杏眼,远远望去,阁楼栏杆处伊人纤纤而立,初夏时分的和风拂过襦裙边角,露出一截白皙如瓷的小腿,就像是这夜里透过厚重铅云洒下的月光,耀眼教人移不开目光。
是了,像她这般的脾性,怎会主动敲开男人家的屋子门。
“二夫人…我…嘿嘿…来迟了。”吴贵笑着移动步伐,一点点靠去。
“站那儿,别动。”何若雪的声音不大,但刚好两人都能听清。
吴贵闻着空气中淡雅的馨香,用力且贪婪的吸了几口,虽是听话站在了原地,可嘴上却不曾真的停了下来:“二夫人远道而来,老奴站着便站着了,可怎能让您这仙子一样的人物一起受委屈,来来来,我给搬个椅子。”说着吴贵便提起了一张椅,心里微微一动,抱着试探的心思放在了床榻的边上。
“不用了,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何若雪不施粉黛的俏脸微微泛红,一对竹笋玉乳挺起了薄纱胸衣,外头披了件薄厚均匀的精锻绒袍,她并不吝啬的露出了三分雪臂,盘起的长发整齐梳在脑后,唯独落下几缕发梢遮住了薄面,带着清丽,淡雅,却也多了丝妩媚和慵懒。
“听闻你如今当了皇宫内的奉御。”她就站在栏杆处,一手扶栏,一手垂放腰袢,纤腰圆臀,顾盼生姿,可惜的是那对惹人怜爱的玉足被包裹在了白花翠底的绣花鞋内,少了抹靓丽的风景。
吴贵连连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复述了一遍,一边感慨着世态炎凉,一边又提到了宫廷里目不暇接的众多宫女,不时叹气啧嘴,显得十分遗憾和可惜。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有些乐不思蜀了。”何若雪矜持的轻笑了一声,单薄嘴唇上多了抹樱粉的春色,很少女的颜色,很好看,应该也很好亲。
“思,当然思。”
“是么,没看出来。”何若雪愣了一下,摇头说。
吴贵痴迷地看着何若雪的身躯,脸上挂起了冷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等夫人都等了一个多时辰,连肚子里的黄水都不舍得放,生怕错过,这…算不算?”
何若雪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噗嗤嗤的笑出了声音,时间还不短,足足有一分多钟,然后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说:“错过了便错过了,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你这个假太监高兴还来不及,装什么呢。”
“可那些环肥燕瘦哪比得过夫人你的婀娜多姿啊。”
听了这略显大胆的话语,何若雪不发一言,直接就向楼下走去。
吴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忍不住背过身子抽起了自己的嘴巴,都怪自己口不择言。
可忽然,何若雪停下摆动的香臀,回身横了他一眼,有些娇媚的说:“呆子,愣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