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樵眉头蹙起,盯着白夜飞,“你这是把自己当成神了。”
白夜飞耸肩,“庙里只有泥塑木雕,何来神明?我这一生,不信有神!”
这话掷地有声,陆云樵刹时无言,但话才出口,白夜飞脑中蓦地闪过虚坐在宝座,置身茫茫云海之上的景象,暗暗啐了一口。
“这么说倒还可以接受。”陆云樵点点头,“那些泥塑木雕,虽然我是觉得没意义,但有时的确可以安宁人心,也还好你没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真要当你是人渣了。”
几个月来,白夜飞的事迹与音乐广传各地,分分秒秒都在烘托天才的名气,早已经不是在郢都初出茅庐时可比。
特别是,白夜飞消失的几个月,一直没有消息显现,引起了世人的好奇,无数人在谈论白小先生的下落,想知道他再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音乐,能不能再一次惊艳天下?
谁都没想到,白夜飞一现身,不是谱曲作歌,而是行侠仗义,直接惩戒兽蛮买办,带队挑了正道会,这行为在各方人马有心推动下,震动中土,让他的名声再上一层楼。
正道会之事未了,又有了直闯丐帮救人的义举,舆论再次哄然,白夜飞除了音乐才子之外,俨然成了新一代的江湖名侠,风头之盛,甚至将刚刚大杀四方的狼王都盖过去。
不像在许家集时一现即隐,这回白夜飞在庐江府安顿下来,府内的富贵名流顿时沸腾,争着想要见他一面,要是有幸能邀他去府上演出,甚至表演他的新曲,那简直是天大面子,无上荣耀,到哪都能吹嘘一回。
这间梧桐院,本是藏在街尾,优雅僻静,但打白夜飞入住开始,就被大批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邀约的豪门仆从、来感恩的百姓,还有许多仰慕大才子的女性,想要一睹真容,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不少文人雅士登门,说是切磋诗歌,其实是想借此比试,踩人上位,白夜飞对这些意图心下雪亮,也早有准备,各出手段,轻松应付。
先是公开表示,自己如今奉旨游学,修业为主,不好出来表演,违逆圣心,借此婉拒了政商投来的演出邀约。
对于文人墨客的切磋要求,白夜飞义正词严,抢占道德高地,直接斥责。
“本地治安败坏,光天白日之下,有匪徒明目张胆,蹲点掳人,身为有识之士,不思为民做事,却来比试诗文,无病呻吟,如此作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这些话写成布告,直接让客栈帮忙在门口贴出,每当有文人上门,要求切磋诗歌,就让他们自己看。
那些找过来的文人雅士,被呛得脸成猪肝色,一个二个都火冒三丈,恨不得破口大骂,要靠口才把人骂出来,却最终谁也不敢开口。
客店门口,如今每天都有大批百姓聚集,一看有人要来生事,立刻鼓噪起来,批判本地知识分子不干正事,全靠白小先生主持公道,现在还只知道吟诗作对,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