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真相无从寻找,春昭一直避让着,从不与春晓单独相处,甚至在偶遇浮雍或是浮白渊与她亲热的场景,面不改色地会依照原路路过。
春晓更不会主动去问他,无论答案是什么,男主的感情线都算是废了。
浮白渊和春昭都没有参加高考。
第二年春昭去国外深造,浮白渊留在国内,慕冰冰考上了国内一流的大学,一入学便成为校花,在网上名动一时。
时间在规律性的日常中飞快地流逝。
慕冰冰结婚的那一天,春晓站在教堂外看了许久,冬天飞起了一群白鸽,风不大,干干的冷。
脖子上是浮白渊给织的围巾,曾经第一个给她织围巾的少年在国外已经十年了。
大学四年慕冰冰每交往一个对象,春晓都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恋爱轨迹,这是春晓看好了十八年的儿媳妇,没办法轻易放弃。
十年来,慕冰冰交往过很多男人,却一直没有结婚,春晓甚至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在等谁。
直到今天,慕冰冰结婚了,对象是一个很有钱的秃顶男人。
春晓站在教堂外面,看到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笑,眉眼已经没有当初的艳丽活力,多了世俗的痕迹,毕竟她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春晓的少年,如今也该是二十八岁了。
春晓没有看完全程,裹紧了围巾,转身离开这座教堂。
飞机票买的是下午,春晓是专程来旁观慕冰冰的婚礼,来到英国之前,并没有关注春昭的行程,竟然在转角碰到这个阔别十年的孩子,她十分意外。
十八岁那年,春晓目送他离开了浮家,二十八岁这年,春晓看到他撑着一把黑伞,沉默地坐在轮椅上。
要认出他并不难,毕竟好看的人长大了也是好看得出类拔萃,春晓十分熟悉他的脸型骨相,包括脸颊上那粒小小的痣。
可是要把这个沉默得近乎沉重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欢脱的机车少年联系起来,就十分困难了。
春晓双手插在兜里,愣了一会,“你也是来参加冰冰的婚礼?”
英国的天总是阴着的,春晓才发现,天空竟然一直飘着细细的雨。
男人握着伞的手指骨节突出,十分有力,伞下注视着春晓的眉眼隔着雾雨,有种恍如隔世的迷茫。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艰涩:“是的。”
冷意像是逐渐浮现,春晓忍不住将围巾裹得更紧,甚至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闻言啊了啊,“你来得有些迟了,婚礼就快结束了。”
春晓像是忍不住调侃道:“如果是来抢婚的话,新娘子可都已经和别人互换完戒指了哦。”
风渐渐大了起来,春昭抬手,将伞柄送向春晓,“什么时候来的英国?怎么不打声招呼。”
春晓连忙摆摆手,春昭行动不便,自己多跑几步路就到便利店了,怎么能占用他的伞呢?
“只是来看看冰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春晓将伞推回去,“你自己撑就好了,我待会跑着去商店买把伞就好了,并不远。”
春昭默默收回手,低下头,看着盖在膝盖上的毛毯。
这些年,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更换义肢,可他还是选择了坐在轮椅上。像是放弃抵抗这个世界的恶意,仍由命运的玩弄。
“要回去了吗?”他轻声开口。
春晓点点头,身后传来一阵欢呼,不知道教堂里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