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春晓儿越看他和陆慈相似的眉眼,越不顺眼,索性揭了他的襁褓,在他白嫩嫩的屁股蛋上拍几下,又揪了一下他的小鸡鸡,小陆拂才捂着小鸡鸡嚎了起来,大眼睛湿漉漉地滚着眼泪。
在小皇子的嚎啕中,春晓获得了心灵的平静。
打不了陆慈,打他儿子出气也是一样!
……
下午的时候,陆慈身边的大太监领来了一个画师。
谢家一片愁云惨雾,那皇帝陛下倒似心情不错,说是天朗气清,将御用画师送到抚春殿为皇贵妃娘娘作张画,点名要她抱上小皇子一同入画。
春晓没什么心情,仍由池月为她梳妆整齐后,拎着裹成个球的小陆拂,在御花园走了几圈,没找到合心的背景,长安前阵子下了十多天的雪,百花凋败,白雪素裹,没甚么好看的。
那画师老头抱着画具在后面跟着,跑得满头大汗,最后在另一处宫殿附近停了下来。
“就在这吧。”春晓闲闲停了下来,坐在侍女摆好的绸缎软椅上,将小男主当抱枕搂着,美艳微眯,下颌轻扬,“这位先生,开始吧。”
那画师是宫廷画师,大梁朝在皇室宫闱方面戒律森严,凡是皇族画像尽皆不得外传,而只有历代帝王的画像才能留存国库封存。
所有宫妃,即便留了画像也只能自个欣赏,在皇帝驾崩后,宫妃不会殉葬,但全部画像都随之焚毁,余生不得再留半点影迹。
是以,这群金尊玉贵的女人,上到皇后下到美人,统统无法留下画像,只能无声无息淹没在王朝历代的变更中,倒不如寻常人家的妇人,至少能给子嗣留几张画像祭奠。
画师支开了画架,春晓懒懒地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宫殿,雕梁画栋红墙黛瓦,飞起的檐角像是连通着天空,堆着一些绵软的雪。
这是画师第一次画双人画像。
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皇子,宫中对宫妃入画之事忌讳诸多,帝王的女人不会容人窥伺,而此时画中有了一位皇子,这幅画像不知会不会在陛下崩后一同烧毁了。
冬天天冷,池月她们生怕给尊贵的小皇子冻出个好歹,所以将他穿成了一个活动不便的球体,春晓真怕自己一个抱不稳,他就从自己膝上骨碌碌滚下去了。
画到一半,身后不远的宫门忽然开了。
一个面色苍白,衣着素净的美妇人面带泪痕地奔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仓皇的宫人,怒气冲冲地朝春晓一行人走来。
“谢春晓!你未免欺人太甚!”
那美妇人只是走了一百多米,就微微气喘,一双美目瞪着懒洋洋靠在软椅上的女人,食指指着春晓那张精致美貌到有些不真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