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希望过些年,陆拂还会有心情吃这抚春殿的梨树长出来的梨子。
小陆拂便雀跃地离开了。
池月一直静静站在春晓身后,小皇帝离开后,她忽然道:“他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春晓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眼眸轻转,“帝王家哪有孩子天真,他会长大的。”
她便要来给他上,最残忍的一课。
池月沉默了,“但愿小姐日后不要后悔。”
“有何可悔。”春晓无所谓,社畜按部就班打工,让纸片人都走在自己的轨迹上,赚工资而已。
正午时分,秋日温温柔柔地撒在这片皇城,琉璃瓦上光晕浅浅地映托着远方的天空,人间的离合悲欢都与这些坚实亘久的外物无关。
木荣月在御花园里吹了一上午萧,气得差点把萧给折了,这破玩意儿太难吹了,怎么学啊!
他一共就十根手指头,堵了这个洞堵不住下面的洞,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将自己给憋死了!
他的额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洁白的面色在日光下有种羸弱的透明感,将玉箫藏入袖中,他抿着唇,面色不虞地朝抚春殿走。
早知道就说个好学的乐器了,说什么擅长奏萧,这可太难了!
木荣月擦了擦汗,走了一会,便在亭子里面歇一歇,日头晒得他头昏脑涨。
他从袖中取出一根发带,宽长的白巾系在额头,上书“奋进”二字,没有困难可以击倒他木阿月!
只是这身子实在是拖累,他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掌,指节瘦弱指甲苍白,像是有握不住的生机,一点点从这具身子中逸散出去。
将他养大的嬷嬷说,这是因为他在娘胎里未能好好成长。
他与木冲微是双生子,同胞双生的孩子在娘胎里,总会因为养分摄取不均,导致一个强壮,一个羸弱,这是相生相克的道理。
木荣月的唇色抿得发白,是他的哥哥克了他,所以他木冲微有一具能跑能跳健康茁壮的身子,而他木荣月却是个药不离口的病秧子。
亭子中湖水潋滟,他的目光落到那片残荷上,微微深邃。
“木行浊。”
他低下头,看到了一个抱着书的明黄色小身影,眉头紧锁的小皇帝。
“陛下。”他懒洋洋地眯了眯眼,虽说他爱慕娘娘,也曾奢想与娘娘有子留下,但却对这个讨人厌的小孩提不起一丝父爱。
陆拂回到殿内将糖葫芦存好了,给梨树浇了水,又在书房里朗声背了书,便想要出来溜达溜达。
出殿没多久,就看到那个讨人厌的病秧子在亭子里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昨夜没有歇在自己房内,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