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郎靠在床头,垂着眼睛,点了昏黄的一盏小油灯,手里娴熟地勾着线,将结实软和的鞋底纳好,随后又开始裁鞋面。
灯下美人姿态优美,穿针引线,像是一幅穿越时光的油画,他一腿曲起,一腿伸直,贴着侧身熟睡的爱人,眉目温柔,又似乎带着淡淡的鬼气,恍人得很。
……
第二天鸡叫,约摸五六点钟,老折家的勤快人都起床了,不勤快的人被叮当咣啷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早饭做好了,五个小侄子趴在四房的门外,扬声嗓子大声嚎:“小叔小婶、金疙瘩弟弟,起床吃饭啦!”
春晓被嚷得一激灵,坐起来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了全家对那个没影的孩子的期待。
折玉郎用被子盖住耳朵,腿一勾,将春晓勾到他怀里,呢喃着道:“别理他们,再睡一会,好困啊。今天不上工了,睡醒了我们吃小灶。”
春晓现在在家一天到晚就是闲逛睡觉,现在被吵醒了也不想睡了,想去参与一下老折家的早间餐桌,顺便和五个侄子侄女交流一下感情,巩固一下野果交易,现在山上的桑葚正是成熟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打猪草的时候,给自己带几把。
想到这里,春晓就挣开折玉郎的怀抱,穿鞋下床了,折玉郎用脸滚着枕头,不乐意地嘀嘀咕咕,最后还是跟着起床了。
夫妻俩在门前刷牙洗漱的时候,土疙瘩水疙瘩泥疙瘩二丫围着他们看,他们刷牙用的是牙膏牙刷,而家里其他人用的都是柳树枝,他们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哦哦哦地看着小叔小婶口吐白沫。
折玉郎还特别热情地咧嘴笑给他们看,几个小疙瘩捂着嘴,乐得找不到边。
洗漱完,两夫妻精神抖擞坐在了餐桌前,抱着碗开始干饭,折玉郎照旧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春晓。
他们每天吃小灶,大鱼大肉容易腻歪,偶尔吃一吃粗粮,对身体好。
春晓夹了一点李氏腌的小菜,拌了拌,“婆婆,你应该多放一点芝麻油,吃起来更香!”
李氏斜眼看她,“你给我买油吗?现在油多少钱一壶,你知道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春晓立即表现出被堵住嘴的样子,和折玉郎碰了碰胳膊。
吃完早饭,叁个嫂子收拾碗筷准备洗碗,春晓则扶着腰,挺着肚子,转悠出去逃避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