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年都会去南山寺礼佛,他信仰了十六年的佛法,可南藏月这一天,这一天才,仿佛看到了菩萨,他的菩萨。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一圈,含笑的面容若观音,灿烂皎洁,明日仿佛落在她眉心一点朱砂,她摘下了头顶的学子帽,盖在他的发顶,“小公子,为我保密好吗?”
她要离开,可是他还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裳。
她看向他的手指。
南藏月觉得自己仿佛渺小到了尘埃里,他满眼看到了她,可近在迟尺,却没有在菩萨眼里见到他的模样,南藏月下意识松了手指,她抽出了衣角,转身离去。
南藏月呆呆伫立,手还举着,精明清贵的相府小公子像个傻子一样呆站在街头,直到快要看不见她的背影,才猛然拔腿狂奔。
可是金尊玉养的小公子,哪有什么奔跑能力,他没跑多久便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擦破了手掌细嫩的皮肤。
终于找到了他的叁个小厮惊呼着扑过来,七手八脚将他扶起来,可他拼命挣脱,想要追过去。
挣扎间头顶的学帽掉到了地上了,他匆忙捡起来。
……
春晓本要去自己常去的廉价物美小酒馆,可没走多久,在醉仙楼二楼见到了自家大姐。
自家清高孤傲的大姐正在二楼栏杆外与一群官宦女举杯对酌,行酒令,吟诗作对。
春晓儿毫不犹豫脚步一转,来都来了,这个姐姐的便宜,她就占了吧。
春晓儿理了理自己一生笔挺的学子袍,自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昂首挺胸,阔步走入酒楼,在门口随口报了家门,然后蹬蹬蹬上楼找贺佑平。
醉仙楼是建安城的奢华酒楼之一,又称状元楼,那些才干不行,但是诗文不错的文人骚客最喜欢在这里发牢骚,也是贺佑平最喜欢来的酒楼,美其名曰结交人脉。
春晓上楼打量了一圈,靠着栏杆那半边是宽袍绶带的女君子们,另一边含羞带臊的,是绣帕掩面的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