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柳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辈子与小七在一起,一辈子在家里等小七回来,一辈子为小七做饭,暖被,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让小阿柳念书,小阿柳去了,她让小阿柳进学,小阿柳寒窗苦读。
小阿柳都做到了,小阿柳也知道了自己不是女子,他是个男子,是个在世俗里,可以与女子婚嫁的男子。
小七是女子,小阿柳是男子,多么完美啊。
可是,她说小阿柳很恶心,她从没有这么讨厌他,她嫌恶他,践踏他的热忱。她说他是个男子,却没有男子该有的样子,抛头露面,牡鸡司晨。
可是他一直很听话,她让他念书,她让他住在私塾,她让他不准回家,她让他滚远一点,他一一照做。
可是为什么,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了呢。
明明他都已经不奢望在一起,他只想默默地守护她,无论成为谁的走狗,做下多少独断奸恶的事,整个建安城讨厌的小姑娘,只要他捧着手心里,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
没人知道那个臭名昭着,嚣张跋扈的贺家小纨绔,是大夏那威名远扬的权臣的求之不得。
“苍梧郡路遥风寒,让沿途的驿站予以方便。我记得苍梧郡有一伙匪类,现在领本相的令牌,指左都卫领一路精兵,随行顺便剿匪吧。”
“是。”
银丝发带尾坠的暖玉落在这位俊逸冷淡的男相的肩头,那双幼时如秋湖潋滟的星眸,如今星子都沉入了湖底,湖面静静映着晦暗的月光,掀不起一丝涟漪,他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攥着一只梅花簪子,木质簪子已经很老。
十年之约,他去将那些东西挖出来时,便发现被人掘出来过了,一定是她。
所以她还记得,对不对。
这只梅花簪子,是她送他最珍贵的一个礼物,她将它簪在他短短的头发上,他动也不敢动,生怕将它碰下来了,现在想来,仿佛是隔世的欢梦,他隔着薄薄的雾,蓬山外的云,不敢觊觎人世的风景,偷偷摸摸,视若珍宝。
“小阿柳真好看,以后一定会是十分漂亮的新娘子,我都想将你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