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掏出香烟来抽,他把一支递给于洁,她接在手里,于洁有一双漂亮的手。
洁白,修长。
特别是她抽烟的样子,很美。
但这一次她没有把香烟放在嘴里,而是放在酒台上,看来她现在是不想抽烟。
酒吧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附近写字楼里的上班男女。
他们在聊着微软的视窗、纳斯达克的跌涨、容格理论中的性欲望,柏拉图的情感论断,但他们更擅长在烛光下示爱,在爵士乐的颤音里任情欲滥觞。
真的,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衣饰端庄的女性,她们在白天的写字楼里,在狡猾的客户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时髦Party上,是那个永远诱人、光鲜、才情四射的天使,让女人妒羡,让男人渴望,却在夜晚的烛光和爵士乐的颤音中难掩脸上的落寞和神伤。
酒吧里的迪斯高音乐开始震耳欲聋的响起。
在这里,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醉生梦死。
一切与本能有关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语,甚至毋须付诸肢体动作,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个能安慰你的人。
对喜欢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无疑是一个寻梦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声,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扭头四顾。
靠门的桌子,两个女孩箭拔弩张地对峙着,一个素面朝天,一个浓汝艳抹,表情一样的气急败坏。
一旁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蹙着眉,脸上全是无奈,高喊:“你们有完没完?”
男孩站起身,拉两个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个踉跄。
那个化了浓妆的女孩随手给了男孩一巴掌,紧接着扑上去揪着另一个女孩的胳膊,蛮横地向门外拖。
男孩摸了摸脸,突然吼了一声:“这样总行了吧!”说着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
酒水混着血水从男孩额上淌下来。
两个女孩怔住了,那个略显朴素的女孩“哇”地一声哭着跑出酒吧,另一个女孩跺跺脚,随即也奔了出去。
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向吧台:“小姐,再来瓶Tiger。”
望着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杨鹏飞忽然觉得,喝完这瓶酒就该离开了。
这儿的暴戾和浮躁并不适合自己。
在这时,于洁伸过来一只酒杯,“来,干。”
还没容杨鹏飞清醒过来,她仰着脖子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倒进了嘴里。
杨鹏飞和于洁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红酒。
尽管他不喜欢红酒,但这是一个拒绝孤独的夜晚,他可以拒绝感情,但他无法抵制孤独,更何况她是美丽的于洁,于总经理。
“于总,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杨鹏飞在醉意朦胧中对于洁说道,仿佛在唱着一首哀歌。
酒吧里,透过昏暗的灯光,象有片片白雪飘下,凄艳和绝美。
扑朔迷离。
于洁抬起头来看她,也许是因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诚恳,又或许是他态度的坚绝,于洁说:“不,鹏飞,我了解你的为人。我不能强迫你。”
然后两人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都有些醉了,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于洁的头沉重地靠在杨鹏飞的肩膀上。
“于总,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