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和、徐永锡才甩着袖子,趋上几步,躬下身去,说道:“属下陈康和、徐永锡见过庄主。”
“你们不用多礼。”
庄主抬了下手,又道:“今天平半山、姬存仁来了,终南三剑和姬存义四人你们都办妥了?”
办妥,正是让他们服下归心丹也。
这话陈康和懂,连忙应道:“是、是,属下已经办妥了。”
徐永锡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庄主脸上分明带了面具,就是声音,也听来极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是什么人来?
“很好。”
庄主颔颔首道:“明天之后的行动,一切听由金母作主,但是你们两人另有一件任务要办……”
陈康和、徐永锡两人没有作声,只是听他吩咐。
庄主说到“要办”二字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过了半晌,问道:“荆溪生把荆月姑等四人赚来,一直收押着吗?”
陈康和应了声“是”。
庄主又道:“听说这四人中,荆月姑和冯小珍,是谷飞云的师妹?”
陈康和又应了声“是”。
庄主用手指轻轻叩着椅背,说道:“奇怪,谷飞云的娘和两个师妹,都在这里,他怎么会一直都没找来?”
徐永锡心中暗自好笑,忖道:“我早就来了。”
一面又沉思道:“此人究竟是谁,不知他找我是为什么呢?”
陈康和陪着笑:“大概姓谷的小子还不知道,这个容易,咱们只要放出风声去,他自会很快就找来了。”
“唔。”
庄主点头笑道:“我要你们去办的就是这件事。”
陈康和迟疑的望着他,请示道:“庄主可还有指示吗?”
庄主一手摸着他嘴上的八字胡子,徐徐说道:“最好把他诱到山口的山神庙去……”
他似是言有未尽,但他的意思十分明白,你只要把谷飞云诱去山神庙就好,旁的就不用管了。
当总管,当然要了解主子的心意,这一点陈康和懂,但他还是问了:“庄主是定在什么时候呢?”
“当然越快越好。”
庄主爽朗的一笑,问道:“你看什么时候可把他引来?”
陈康和沉吟了下,陪着笑道:“这个不难,谷飞云母亲失踪之后,接着两个师妹也相继失踪,这几天一定会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咱们只要放出风声去,他必然会尽快兼程赶来,只怕咱们人手……”
这是在套庄主的口风,要动用那些人手?
徐永锡听得暗暗赞许,这位丁兄果然机智过人,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连套他口风也不落丝毫痕迹。
庄主沉哼一声道:“人手我安排的,这小子来了,决不能再让他活着出去。”
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好像他和谷飞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陈康和又沉吟有顷,才屈指算道:“属下明天一早就派人送一封信到老爷岭去,干脆约他明晚初更到山神庙了断过节,有一天时间,谷飞云一定可以赶来,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好。”
庄主应了声“好”,续道:“但咱们不用具名。”
陈康和耸着肩笑道:“这个属下知道。”
庄主挥了下手道:“你们回去吧。”
“是。”
陈康和,徐永锡同时站起,躬身道:“属下告退。”
一路上,徐永锡只是在思索着这位庄主,究竟是什么人?
他从进入地底书房,一直都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是一直在注意着庄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但总觉得这人自己应该并不太熟,但又好像又有些印象。
当然,唯一可确定的,是此人脸上带着面具,声音也大概改变了些,只是此人的变音术并不高明,是以有时候会露出一些本来的口音,自己才会听出他的声音有点耳熟。
再从他对自己好像有着深仇大恨这一点来说,自己出道江湖,不过短短一年,和人结怨也不多。
当然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算来算去也只有通天教了,阴谋颠覆少林、武当,以及华山派,都破坏在自己手下。
辛七姑说过,通天教决不会放过自己。
那么这人是小诸葛束无忌?
不像是束无忌的声音,自己一听就听得出来。
是小孟尝张少轩、秦剑秋?
也不像,张少轩生性爽朗,秦剑秋风流蕴藉,还有点有大门派弟子的气息。
那么他是孟时贤了?
不错,孟时贤几乎已经控制了华山派,坏在自己一人手中的,自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由此推断,这人可能是孟时贤无疑了。
想起孟时贤,不禁使他想起了辛七姑,不知她在不在这里?
陈康和看他一路都没有说话,忍不住以“传音入密”问道:“谷兄,你在想什么心事?”
徐永锡道:“我在思索这位庄主到底是谁?”
陈康和问道:“想出来了没有?”
徐永锡道:“他可能是通天教主的四弟子孟时贤。”
陈康和道:“谷兄认识他?”
“何止认识?”
徐永锡笑道:“他几乎完全控制了华山派,给兄弟识破,才使他一败涂地,所以他对兄弟恨之入骨。”
说话之时,已经回到住处,徐永锡就把当日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陈康和微微摇头道:“孟时贤一败涂地,虽然对谷兄有仇,但从他一提起谷兄,就咬牙切齿的情形看来。只怕还另有原因。”
徐永锡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讪讪的道:“那有什么另外的原因?”
陈康和道:“也许谷兄并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的。”
他们一路以“传音入密”谈话,进入屋中,徐永锡道:“丁兄,快四更了。我们休息的时间不多,明天一早,事情可多着呢。”
陈康和低声道:“那三个人每天只喂一粒辟谷丹,够吗?”
徐永锡笑道:“丁兄放心,他们服了辟谷丹,就一天不用饮食,不会饿死的。”
陈康和口中的三个人,就是陈康和、徐永锡、荆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