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大笑道:“大师兄,可以了吧?”
迅速从怀中取出两颗归心丹,分别给两人服下,就回身往外走去,口中说道:“我去把高升、孙发唤进来。”
谷飞云随即双手连扬,解开两人被制住的穴道。
项中豪、项中英服下归心丹,似已忘掉刚才穴道被制之事,坐在圆上,神色显得十分恭敬。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丁易已经领着高升、孙发两人走入。
高升、孙发一眼看到谷飞云,立即趋上几步,躬下身去,同声说道:“属下高升、孙发拜见总提调。”
谷飞云一摆手道:“二位免礼。”
丁易取出两颗归心丹,说道:“明天大会上,可能有人在四周布毒,你们两人负责指挥本教刀、剑武土,丝毫疏忽不得,这是两颗专解各种奇毒的药丸,服下一丸,三日之内,百毒不侵,你们拿去吞下了。”
说完,把药丸分给了两人。
高升、孙发接过药丸,不敢不吞,但心中难免疑惧,互看一眼,就把药丸压在舌下,并未吞服。
丁易看在眼里,沉哼一声道:“高升、孙发,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座已经告诉你们,这是解毒经丸,你们居然不信任本教,把药丸含在口中,难道怀疑本座给你们的是毒药不成,本教真要杀你们,也易如反掌,何用给你们毒药?”
高升、孙发听得心头一震,急忙把药丸咽了下去,连连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早已吞下去了。”
谷飞云颔首道:“你们两人,乃是本教心腹,岂会对你们下毒?”
二人唯唯应“是”。
谷飞云朝项中豪、项中英二人说道:“项兄、九师弟,时间不早,你们回去休息吧。”
项中豪、项中英答应一声,站起身,率同高升、孙发,退了出去。
丁易笑道:“大功告成。”
谷飞云道:“高升、孙发二人,武功虽然平平,但他们在江湖上混久了,懂得也不少,方才他们把药丸含在口中,可见已经起了戒心。”
丁易笑道:“大师兄放一百二十个心,方才他们已经吞服下去,就算心有疑惧,现在也不会有了,不然,还能叫归心丹吗?”
接着朝里首呶呶嘴,压低声音说道:“现在该去解开他穴道了,不过大师兄最好先给他取个名字,就留在身边,当你传令好了。”
谷飞云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入里首一间,谷飞云先从他身上取出一柄铁骨摺扇,再搜他怀中,并无他物,就随手替他解开穴道。”
束无忌服下的是迷失散,神智被药物迷失,眨着眼睛,似有茫然之色。
谷飞云心中暗暗叹息,迷失散果然厉害。
丁易已经在旁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总提调,还不行礼?”
束无忌茫然道:“我叫什么名字?”
丁易回头朝谷飞云笑了笑,才道:“你叫束传令,是总提调的传令。”
束无忌又道:“我是束传令,是总提调的传令。”
丁易一指谷飞云道:“他就是总提调,你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丁易朝谷飞云道:“好了,兄弟该走了,咱们明天再见,那时兄弟就是陈康和了。”
说完,往外就走。
四月初一,晴,今天是标准的清和天气,不冷也不热。
今天是“天下武林联谊大会”的首日,大会预定为五天,从四月初一到初五日止。
既是“天下武林联谊大会”,天下的武林中人自然会闻风赶来。
通天教把天下武林分为东西南北四路,一路也就是一个区域,每个区域,包括了少则几个,多则十数至几十个门派,可说天下英雄尽入我教中。
闻风赶来的武林中人,只是些不成气候的人物而已;但不成气候的人物毕竟比成名人物要多得多,这时候还只是清晨的辰初,晨曦刚刚露脸,淮渎庙前一片广场的四周以及较远的山坡但他们只限于四周而已,因为广场四周,包括淮渎庙正门这一圈,都用木椿和红色麻绳圈了起来,不是四路总令和通天教的人,谁都不准擅入。
武林中人有一个好处,大家都很守法,虽然在这个木椿里面,隔上一二十步,只有一个青衣劲装汉子站在那里,但没有一个敢擅入一步的。
武林中人都这样守法吗?
那是因为主办这场“天下武林联谊大会”的是通天教。
他说不准外人擅入一步,你敢擅入一步吗?
天底下好奇瞧热闹的人多得是,但会丢性命的事儿,可没人敢试。
广场上,搭盖了一座两丈多高,广大宽敞的庐棚,足可容得下一两千个坐位。
正面高悬一方横幅红布,缀着:“天下武林联谊大会”几个擘窠大的金字。
上首放一张横案,案后左右两边,各放了两张锦披椅子。
横案前面,左右两边也各有两排椅子,分为紫红、大红、黄布三种席位,每排前面,只放一把太师椅是总令主的坐位,后面是紫红席,有一二十把椅子,是这一路的各派掌门人的坐位。
大红席有三四十把椅子,是随同各派掌门而来的长老名宿的坐位。
再后是黄布席,每排都有一百来把椅子,则是各门各派门人弟子的坐位。
在这两排椅子的下首,各有一排大红席,每排放着五把椅子,往后共为十排,一边有五十席,左右共有一百席,是给四路总令以外的来宾坐的。
现在已是辰牌时光,最先进场的副总提调张少轩、秦剑秋,和总接待祝纤纤,另外则是三十名身穿青色长衫,胸别书有“迎宾”二字红绸条的青年汉子,和三十名身穿青色衣裙,胸别“接待”二字红绸条的少女。
三十名青衣汉子由秦剑秋指挥,他们职司是给来宾领路的,因此分别站到了会场四周,其实也隐含监视每个来宾动静之意。
三十名青衣少女则站到了几排椅子的后面,她们是专司来宾茶水的。
这些人进场之后,就各自散开,自然是早经排练过的,丝毫不见忙乱。
接着就看到有两名职司“迎宾”的青衣汉子领着一群人进入会场。
这一群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有道有俗,有男有女,有老的,也有年轻的,经迎宾把他们分别领到左右两边的大红席落坐。
江湖上人能够在今天的“天下武林联谊大会”上,有资格坐到“来宾席”的,自然都是大有来历的人,其中像天机子、羊角道人和毒手郎中秦大山等人,都坐在前面一排的椅子上,可见这些来宾的身份和他们都差不多的了。
总接待祝纤纤今天依然穿着一身男装,天青长衫,薄底粉靴,手中执一柄朱漆洒金扇骨的摺扇,当真玉面朱唇,风度翩翩。
她走向大红席上,跟天机子、羊角道人等人打了个招呼。
接着四路总令的人马,也相继入场了。
走在首先的一路,是东路总令主东海龙王敖九洲,苍髯红脸,身躯伟峰,手持一支漆成古铜色的龙头杖,虎步龙行,顾盼之间,果然有一股慑人的威仪。
陪同东路总令紧随东海龙王身边的,则是通天教主座下六弟子白素素,她也是东海龙王的干女儿。
稍后是一个中年道人,面貌白皙,黑须飘胸,肩负长剑,手持玉拂,飘然有出尘之概,他是东海落花岛主祁中奇。
然后是泰山派掌门人石大山,五十出头的老者。
最后则是东海龙王二十六名随从,一色青布劲装的健儿,和泰山派八名弟子。
他们的位子是在左上首。
祝纤纤慌忙迎了上去,把他们接到左上首。
东海龙王目光四顾,一手捋着苍须,洪笑一声道:“今日这场盛会令师一定也会来的了?”
祝纤纤不作正面回答,只是谦恭的笑了笑道:“总令主是四路总令的龙头,家师自然要来奉陪的了。”
这时南路总令的人马也相继进场了,祝纤纤躬躬身道:“敖老请坐,晚辈暂时要失陪了。”
东海龙王大马金刀的太师椅上落坐,一面颔首道:“姑娘只管请便。”
南路总令主是衡山派掌门人南云子,年约七旬,花白头发绾着道髻,手持一柄马尾拂,看去颇有道气。
陪同南路总令来的是通天教主门下十弟子姬红棉,也是一身男装。
接着是身穿火红道袍的离火门掌门人罗尚祖,和身穿蓝布大褂的排教教主冉勿赞,年约六十出头,看去像个土老儿。
最后是南云子两个师弟景云、浮云道人和十六名弟子。
排教八名弟子。
他们的坐位是在左首,东路总令主的下首。
祝纤纤早已迎着,把一行人让到座位上落坐。
接着进场的是北路总令的人马。
因为东、南、北三路总令都住在桐柏宫,一起来的,所以紧随东、南两路总令之后,就是北路总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