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我终于疲倦万分地回到省城,爬上狭窄的楼梯,我掏出钥匙悄悄地打开房门,绕过静寂的客厅,摸着凉冰冰的扶手,我蹑手蹑脚地溜到蓝花的卧室,我微微地推动一下,房门已经锁死,我却没有敲打,而是偷偷地用钥匙启开房门。
哗啦,推开卧室的屋门,我踮起脚尖,屏住呼吸,像个贼似地踱到床边,由于厚窗帘的遮挡,屋子里比客厅还要黑暗许多,我迟疑一下,突然想到床铺边应该有一盏台灯,于是,我顺手摸将过去,手指恰好触到台灯,我轻轻地按动了开关。
啪——啦——卧室顿然雪亮起来,耀眼的灯光把我搞得头晕目眩,不得不用手掌暂时捂住双眼,床铺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声,从手指的缝隙里,我看见大酱块赤裸着上身,不可思议地从毛巾被里呼地坐起身来,而精赤条条的蓝花则与我一样,捂着双眼,皱着眉头:“谁啊?”
看见是我,蓝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地嘟哝一声:“烦——人——”说完,蓝花不再理睬我,扯了一下毛巾被,转过脸去,那光溜溜的背脊,在台灯的直射之下,泛着柔美的泽光。
“嗯,是你——”大酱块极不自然地拽过深蓝色的睡衣,披到宽阔的肩膀上,面色阴沉地瞪视着我:“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咋不敲门呐,就这么擅自闯进来了!”
“你,”我放下手掌,惊讶不已地望着大酱块以及转过身去的蓝花,霎时,我怒火中烧,气得嘴唇发抖,恨不得一头猛扑过去,拽过这个淫女的禽兽,挥起铁拳,把他的酱块脸击捣成大酱泥:“舅舅,你,咋睡到我的屋子里,躺在我的床上了?舅舅,你,你们……”
“他妈的,”大酱块先是尴尬地一楞,很快,便扭曲着酱块般的面庞,满嘴无赖口吻地说道:“咋的,不行吗?”
“这,这……”我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点着大酱块:“舅舅,这,成何体统,这,这。”大酱块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我,还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我的心彻底地破碎,哗哗地流淌着鲜血,对这个禽兽,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呐?
“舅舅,你。”望着大酱块那刁顽的、却又是凶神恶煞的神态,我再也按捺不住激愤的心情,呼地扑到床边,伸出手去,欲抓住大酱块的乱发,然后,往身旁的墙壁上狂捣一番。
而大酱块,不愧行伍出身,见我扑来,非常老到地伸出一只手掌,铁钳般地掐住我猛击过去的手腕:“嘿嘿,小子,想跟老子操练操练么?哼,你还太嫩,滚——”大酱块铁钳的手掌往前一推,我的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仰去,铁钳终于松开我的手腕,我剧烈地趔趄一番,最后,恍恍惚惚地站立在卧室的房门处。
“他妈的,”大酱块用另一只手,怒气冲冲地揉了揉无比有力的铁腕:“豁豁,小子,想跟我来这套,你还得他妈的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小子,怎么,吃醋了,不高兴了,哼,他妈的,这是我的女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怎么,就应该白白送给你,才对,你才高兴,是不?他妈的,你也不撒泡尿好好地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是个什么熊样!小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吧,”
大酱块趾高气扬地比划着黑熊掌:“这栋房子,这间屋子,哪有一件东西是你的,嗯?就连你的工作,你的饭碗,也是老子我送给你的。我不但给你房子、给你工作、给你饭碗,我他妈的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也送给了你,他妈的,你还他妈的不知足,嗯?我跟自己的女儿近边近边,他就不愿意了,你就吃醋了,你就他妈的耍起了驴脾气,跟老子我练起武把操来了?他妈的。”
大酱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理直气壮,竟然呼地站起身来,挥舞着骇人的、熊掌般巨大的铁拳:“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我今天,非得把你打个鼻口穿血、满地找牙不可!”
在大酱块的铁拳面前,我强打着精神,努力使自己尽量站稳住,我虽然尚存着最后的一丝胆量,却没有气力,更没有信心,卷土重来,与之决一生死。
望着大酱块那骄横的丑态,绝望之余,我突然想起了阿Q那屡试不爽、放之四海皆准的精神胜利法:他妈的,你臭美个啥啊?嗯,你他妈的知道么,你的媳妇,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已经让我狂操多年了,在我的面前,你他妈的是个十足的硬盖大王八!你他妈的自己还不觉景,你的媳妇的小穴,早就让我操飞边了!
哼,至于蓝花么,她是你自己的宝贝千金,你愿意“近边”,就尽情地“近边”去吧,你愿意操自己的宝贝女儿,就随你的便,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吧,我还不管了呢,你操吧,操吧,老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