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荣归故里,童年时代那热闹、欢腾的场面再度重演,亲戚、邻里们每日邀请爸爸做客赴宴的酒席,一桌紧接着一桌,直喝得爸爸、妈妈手捂着消化不良的腑脏,叫苦不迭。而今天,爸爸则被大表哥诚惶诚恐地邀请进他那刚刚落成不久的,与三叔堪有一比的豪宅大院里。
“哇,好棒哟,”望着大表哥宫殿般的豪宅,妈妈由衷地惊叹起来,那东北与广东杂交的、不伦不类的东北广东腔,久久地回荡在大客厅的天棚上,听得我浑身肉麻至极。仲秋虽然悄悄逝去,天气并不是特别的寒冷,而我却直打冷颤。
“唔哇,”妈妈更加做作地惊呼起来:“好好漂亮的家俱哟!”
“妈妈,”我再也无法容忍妈妈的造作之态,不耐烦地掐拧妈妈一把:“妈妈,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话!”
“力哥,”装饰奢华、酒香飘逸的客厅里,表妹小蒿子噙着甜甜的微笑,轻盈地迎上前来,那光彩四射的窈窕身段,犹如不可抗拒的、性感超强的巨大黑洞,将我的视线全部吸纳进去!
啊,表妹,阔别多载,当年娇羞、腼腆的清醇少女,已然出落为一个成熟的、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少妇。啊,表妹,她那童年时代就让我想入非非的身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镶着金丝花边的旗袍,散发着浓烈的脂粉之香。
放眼望去,深蓝色的布料,丝毫也没有遮掩住表妹那茁壮的青春气息,而那鲜嫩的、极富肉感的肌肤,隔着厚重的布料,更是欲盖弥露。啊,表妹,好漂亮的、好性感的表妹!……
“力——”
我正色欲沉迷地呆望着眼前这位天仙般美丽的表妹,身后的老姑见状,酸溜溜地捅了捅我的肘部:“大侄,进屋坐啊!”
“力哥,坐这。”大表哥夫妇领着爸爸和妈妈,逐个房间地视察着,表妹小蒿子则徘徊在我的身旁左右,殷勤地转来转去,一会沏茶,一会递烟,同时,一对含情脉脉的秀眼,神秘地与我瞟来荡去,我更是色火熊燃地与之挤眉弄眼。
我与表妹这频频的、眉来眼去的勾当,当然逃不过老姑机灵的法眼,她一会拽扯着我的衣襟,一会又冷冷地瞟视着表妹,而小蒿子,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索性更加大方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依然瞪着火辣辣的目光,自己都无法解释地问表妹道:“蒿子,你结婚了没有哇?”
“没有!”小蒿子粉嫩的脸蛋,唰地红到了脖颈:“还,没,找不到合适的!”
“呵呵,”我别有用心地讥讽道:“找不到合适的,蒿子,是不是你的眼眶太高了呀!”
“力哥,”小蒿子噘起了小嘴:“不是人家眼眶高,只是,咱们镇上,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哼,一个俗不可耐的样子,看了,都恶心!”
“是啊,”老姑以挖苦的口吻道:“你有钱,谁能攀上你的高枝呀!”
“钱,”小蒿子撇了撇嘴:“钱,算个什么啊,力哥,”小蒿子又转向我:“力哥,这些年来,钱,我是挣了不少,可是,却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快乐!我觉得,人一旦有了钱,与平日的朋友们,就产生了距离,彼此之间,生疏了!唉,钱,真不是好东西啊!”
“哼,”望着小蒿子那孤傲的面庞,老姑扒着我的耳根嘀咕道:“哼,什么挣了不少钱,没有她哥,她,到哪挣钱去啊!”
“是呀,是呀,”我表示赞同道:“的确如此,蒿子,金钱,真的能将儿时的友谊,拉开很大很大的一段距离,我,也有这种切身的感受,儿时,我们都在一起玩,除了几个溜溜,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可是,长大了,成年了,我们儿时的光腚朋友,便以金钱划定地位和层次,有钱的人,聚在一堆,没钱的人,聚在另一堆。呵呵,物以类聚,人以钱分啊!”
“力哥,我觉得,”小蒿子深有感触地说道:“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金钱,而是知识!”
“呵呵,”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与表妹,对人生,对生活,有着如此相同的看法,与表妹畅谈我感到很是投机,别有一番情趣:“蒿子,现在,你有钱了,说什么都有资格了,知识,当然是最宝贵的财富,可有时,一些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人,却穷得三餐无继啊!”
“不会吧,”小蒿子表示怀疑道:“那一定是他怀才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