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为黄金骨,不至于入命,但是缠骨。解毒也不难,缺一味“寒松针”作药引。
这都不是关要,关要在于,黄金骨乃是皇室秘药,早前为太医院无意中研得,方子就一直封存在案。
太医可解此毒,但一个怖人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要李绍命的不是刺客,而是皇上。
用黄金骨淬刀,说明皇上本不欲掩饰,这如同下了一道圣旨,布告四方,他不要李绍活。
可李慕仪却不如此认为,倘若李桓真要李绍死,直接淬了杀命的毒岂非更省心?
他在等,等着她去求。
从前或许李慕仪早就去了,求人的事,她向来做得最好,因她甘愿付出所有的代价。
可现在不一样,她知李绍的性格,素来骄矜,若她此一去,还不如直接要了李绍的命。
她当自己是顾及李绍颜面,又哪里晓得,李绍向来看重她,甚于看重颜面。
无论如何想,李慕仪终是未再进宫去。
好在那大夫的确有双回春的妙手,不说能彻底拔去毒,下了剂猛药,多少摧了些出来。
李慕仪看李绍呕出苦绿色胆汁,眼眶又红了,听大夫讲,要想彻底康复如初,还得靠着皇室的那一味“寒松针”。
李绍如此昏迷三日之久,几乎是挣扎着从无尽深渊中醒来,见窗外有朦胧月影,床前就掌了一豆小灯火,摇曳欲熄。
四肢百骸从麻木中逐渐苏醒,找回知觉的同时,疼痛随之而至。
他阖上眼轻轻喘息,再度睁开眼时,方看到那倚在床头的身影。
灯火的暖光斜斜,落在李慕仪的身上,细致地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李绍有一瞬恍惚,仿佛犹在昏睡的梦中,那么谁敢扰了这样的梦,他便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