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得让徐桓易眼红,加上这书签确实漂亮,他特意去找给外公裱字画的老师傅,要了点保色剂,喷了喷青苔印子,把书签夹在书里。
青苔的气味早就散了,但应当就是这样。
浴室的门开着,里面明晃晃的,丛丛背对着他,坐在浴缸边上。
他这才发现,丛丛的头发不光是不再扎成辫子了,还剪短了一点,只乌黑地遮住雪白的肩膀,今晚的睡裙也是他没见过的一件,象牙白色,真丝质地,柔软垂顺,遮盖住她的背脊,却清晰地显影出她的肩胛、脊骨和腰肢的形状。
丛丛圆润的身体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她像小蛇一样蜕皮、像河蟹一样换壳、像春天的柳枝抽出美丽清香的芽叶。
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他记忆中的丛丛,吞没了她的小熊睡衣、小猫玩具,他觉得陌生,陌生到愣神。
直到崭新的徐意丛扭回头来,问他:“找到了吗?”
他走过去,擦干她细长光洁的小腿,涂上呛人的药膏。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拂在他的下颌上,比青苔甜,比雨季暖。徐桓司想,原来不是青苔。
大概还是疼,丛丛的睫毛簌簌擦着他的耳朵,半带祈求,“……哥,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