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一支烟,不想点燃弄出烟味,就衔在唇边。
唇齿间没有烟气的烟头是突兀的东西,但这样很好,他嗅得到她的气息,也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嗡嗡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
原来丛丛忘记带手机,拿开书桌上的杂物,手机就躺在下面,已经堆了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还是接起来了。
电话那边是个焦躁的男人,只剩要骂人,“是去耀诚医院的乘客吧?您到底上不上车?我都绕着圈等了十分钟了,门口都没车位,这车库外面又不让停车……”
车库就在楼下,出去只需要一分钟。可是她去医院做什么?
他突然推门下楼。家里私人车库的感应门有些迟钝,被他一掌拍上紧急按键,终于后知后觉地打开一条缝。
玻璃门缓缓滑开,幽暗的地下一个人都没有,丛丛就倒在不远处。
他扶她起来,她已经失去意识,脑袋沉沉地搭在他的臂弯。
他的手心碰到她的裙子,湿滑冰凉,竟然是血。
他脑中“嗡”的一声,霎时空白,弯腰抱起丛丛,快步到车库门口去。
满目空旷,出租车不知道又转圈去了哪里。
他喉咙里全是甜腻的血腥气,半晌才意识到身后就是自己的车,把丛丛抱进去,他发动车子,一面给认识的医生打电话,医生在那边沉默了两秒,高声喊起来:“送急诊!就近!”
最近的就是耀诚医院,午后的街道也空落寥寥,他打电话叫秘书送现金来,叫陈昂联系专家,只觉得车子慢,恨不得一脚油门踩到底。
医院门外永远摩肩接踵,有黄牛隔着窗户问他:“挂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