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如此称我罢了!”陈翊淡淡出声,他进入到屋子内后,在一处柜子内,拿出了一个个木盒,木盒内,都是零散的药材也酒曲。
“陈祖,您是来取南安酿的?”青年眼神微微一亮。
“嗯!”陈翊轻轻点头。
“我会酿南安酿,祖爷爷教我的!”青年如若邀功似的出声。
“不必。”
青年的目光黯淡了,他看着陈翊,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个年纪,不应在此!”取走了南安酿酒曲后,陈翊方才望着青年。
“祖爷爷曾经说过,他若死了,便守在这里。”青年低声道,“只不过未曾想过,会这么快。”
“让你家人带你离去吧,这间院子,不需要有人守在此处。”陈翊留下一句话,踏步便要离开。
青年脸色骤变,苍白的如纸一样。
“陈祖,我……是私生子,离开这里,我活不长!”他忽然双膝跪地,眼眸赤红。
陈翊脚步一顿,他回眸望向这青年,怔怔出神。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记忆如风。
“多谢前辈救我!”
“前辈带我走吧,我留在这里,活不长!”
“我是私生子……穷人家的私生子,只能够饿死!”
陈翊忽然一笑,他仿佛看到了那城中贫民窟,冻得嘴唇发紫,手掌龟裂的少年,脸上那种诚惶诚恐与卑微。
本是战乱时,凛冬更寒。
“那也不必留在此地!”陈翊的话语,宛如碾碎青年最后一丝希望,神色灰暗。
陈翊转身而行,“会有人来寻你,带你入第六山,放心,你祖爷爷也曾说过,他活不长!”
“可他还是活了一百五十余年,若不是有这次意外的话,他应该能活到两百岁!”
“能不能活过你祖爷爷,那是你的命数,自求多福吧。”
声音落下,陈翊便离开这龙池山景区。
下午时分,他去金陵最大的墓地,在一块风水宝地前,他静静的望着一座石碑。
云墨冰正在这座石碑前等着他,见到陈翊来后,云墨冰转身道:“我知道你会来!”
“算是告别,相识一场。”陈翊望着那石碑上的闫安,笑容有些刻板,眼神却有着让他陌生的威严。
陈翊静静坐下,他并未拜,闫安受不住。
“酒不剩太多了,喝了你几十年的南安酿,都是你送我,你敬我!”
陈翊拿着那一坛残酒,向地下一洒。
“这次,我敬你!”
陈翊眸光轻动,都已经千年了,他见过太多离别与生死。
最开始,他还曾心绪万千,如今,他已经心如止水。
可怎么,他还是心中有波澜生。
大概……闫安不同,他是听他的令,守陈家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