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发现问剑宗的人有一个很可爱的地方,哪怕反派也是如此。
或许是一生唯剑,宁折不弯,锋锐凌厉,他们做事往往有攻无守,有进无退,直接了当。
对于责难,不知道是不屑辩解还是不会,总之当实锤甩在脸上,赵长老就不再争辩,反而很直接地挺着胸膛,正色道:“老夫没有叛宗。”
这六个字,言下之意其实是承认了指控,只是性质并非叛宗。
薛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我相信。因为蔺老宗主境界跌落之事,外界并不知晓,说明你没有出卖最核心的信息。”
赵长老冷笑道:“我虽然憎恨蔺无涯,也知道一旦消息轻泄,问剑宗遭遇的麻烦可能要更大百倍。老夫为了宗门着想,自然不会泄露宗门关键秘密。”
蔺无涯冷笑不答,慕剑璃不可思议地道:“可赵师叔为何这么做?”
“赵昆是我堂弟,你们不是不知。”
赵长老冷冷道:“蔺无涯放纵妖妇,我也知道是为了合道考虑,暂且忍了。可你作为新宗主,也和薛牧搅在一起,恕老夫不能忍!”
慕剑璃沉默。她心地良善,这时候反倒觉得有点愧疚。
薛牧问道:“所以你做的事,只是不想让剑璃好好做宗主?”
“不错!”
赵长老大声道:“一个女娃娃,乳臭未干,恋奸情热,能做什么宗主?老夫也不知当日为什么连林师叔等长辈都会带头支持,简直可笑!”
薛牧笑道:“我就说嘛,问剑宗不管事也不是现在开始,其实现在应该是开始努力理事了才对的,怎么反而是近期特别多事,不是内部有人给新宗主捣乱,光靠外人可没这么容易。”
那白发老者怒道:“赵昊!即使你不同意剑璃为主,也不能勾结外人,自坏本宗根基!简直混账至极!”
赵昊摇摇头:“各有所谋罢了。第一次凌百战找我,是试图摸清楚无涯伤情,当时无涯未归,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倒是此事提醒了我,无论无涯具体伤情,总之回归时肯定带伤,战力大减。我当趁机串联众人发难,不能让这种尸位素餐之辈再做问剑之主。薛牧说这是被当剑使,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这么做。”
蔺无涯还是冷笑。
白发老者道:“这么说你倒是一心为宗门了?别说总督府和神枪门所为,你丝毫不知!”
“起初不知。”赵昊叹了口气:“当知道的时候,内心倒也觉得借此乱象,可以再度弹劾慕剑璃不配为主,不如放任一段时间。”
薛牧补充道:“恐怕不止放任吧。你觉得不如配合行事,将来若是取得权柄,由于你明知根源在哪,倒能准确找到破局之处拨乱反正,成为宗门中兴功臣。”
赵昊看了薛牧一眼,没有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