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可久,过犹不及。
这是江傲天当年看到墨殇施展《混元剑体》所下的结论,想不到真叫他一语中的。
近些年来,墨殇饱受剑气折磨,每至子午之际,便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墨老弟这是怎么了?”刚进门的唐士谦看到墨殇脸色苍白,讶然道。
墨殇见众人都有疑色,又都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便解释道:“《混元剑体》天下无双,让我不过弱冠之龄,便傲视群雄。像是寻常人丹田内滋生的是内力,然后通过武学转化为剑气或者其他,转化过程中难免有损耗,更有甚者十不存一。可是我不同,我自丹田涌出的就是剑气,无须转化,配合武学,一分力可以当十分力用。剑气破境,自然比起内力要快得多,而武学的威力自然也不言而喻。但这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剑气每在经脉运行一次,我的经脉便受一点伤害,长年累月的积累,终于成决堤之势,再也无法挽回,在下恐怕命不久矣。”
在场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温若言最是悲痛,伤心欲绝之色溢于言表,挽着墨殇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她虽然早已经知道,但此时再听,也难掩心伤。
秦凤仪也有悲伤之色,但更多的更是对温若言的怜惜,想到自己的姐妹如此年轻,便承受这样的悲痛,心中实在复杂。
“阿弥陀佛。”了然低垂着白眉,轻颂了一声佛号,拨动佛珠,开始低声诵经。
玄真则是直接跨前一步,抓住墨殇的手腕,皱着眉头为他把脉。
而后到来的李自然看着脸色苍白的墨殇,张嘴想要安慰,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众人之中唯有唐士谦最为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秦凤仪抬头正好看到这丝笑意,她立刻怒火中烧,墨殇好歹是她好姐妹的夫君,不看僧面看佛面,装也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吧。
“姓唐的,看剑!”秦凤仪伸手一引,腰间长剑自动弹出,飞向唐士谦。同时,她伸手斜穿,似清风细雨,看似柔和,却无孔不入。
唐士谦看这飞来一剑,瞠目结舌,幸好他轻功盖世,人如弱柳扶风,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剑,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秦凤仪连绵不绝的春风化雨掌法。
唐士谦不愧为当世轻功第一,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身形如飞在空中连翻两次,稳稳地落在了里地六丈多高的屋顶上。
“秦师姐这是何意?唐某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突施辣手?”唐士谦在房顶上问道。
“墨师弟重病缠身,你还一脸笑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开心是吧?”秦凤仪黑着脸骂道。
听到这个理由,唐士谦哑然失笑,没想到秦凤仪突然出手,居然是这个理由,他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只要有秦凤仪在,他再也不故弄玄虚了。
“你还笑?莫不是以为我峨眉的轻功,就比你量天门差那么多吗?”
秦凤仪自知轻功不及唐士谦,但是她天性要强,不愿意服输。
她缓缓运气,势要飞到屋顶,刺他一剑,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唐士谦看她不依不饶,连忙赔罪道:“秦师姐少安毋躁,唐某只是有办法解决墨老弟的伤患,这才笑的,秦师姐千万不要误会。”
他知道秦凤仪要是心里不舒服,肯定会想办法找回这个便宜,怎么敢不解释清楚。
“此话当真?”一把欣喜的声音传来,只是这一次发问的不是秦凤仪,而是一脸惊喜的温若言。
“弟妹不要忧心,为兄的确有解决的办法。”唐士谦潇洒飘落在地,满是自信地说道。
温若言听到肯定的答复,更是喜悦,一下子拜倒在地,道:“还请唐大哥告知,妾身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弟妹这是哪里话,唐某和墨老弟二十年的交情,岂会见死不救?”
唐士谦伸手虚扶,绵纯的内力将温若言整个人托起,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人模样,唐士谦心中也是一荡。
幸好他有四十多年的养气功夫,才没让他失态。
在众人期待夹杂着好奇的目光中,唐士谦看着墨殇问道:“墨老弟可还记得西北罗天教?”
墨殇沉吟片刻,笑道:“愚弟怎会忘记,想当年小弟初出茅庐第一战,便是罗天教主江傲天,说起来要不是他,恐怕我和几位也不会有后来的交集。”
了然和玄真闻言点头,秦凤仪更是想起墨殇当年留在心底的风采,就连最沉默的李自然也会心一笑。
“是啊,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说起来却仿佛在昨日一般,我印象里墨老弟还是那一袭白衣胜雪,今日再相见却发现,我们都老了。”
唐士谦也是长叹一声道。
“喂,你想叙旧,待会我陪你叙,能不能先说正事?”秦凤仪看唐士谦在那想当年,不由拍了拍桌子道。
“咳!咳!咳!”
唐士谦轻咳几声道:“我前几年捣毁了一个邪教窝点,搜看他们的典籍,恰好让我看到他们的来历。他们本是西北罗天教的分支,记载了许多关于罗天教的事情。其中一册就提到,西北罗天教有一套绝学,名为《罗天十二颠》。这套功夫神秘莫测,据说能够逆转生死,化刚为柔。如果真如它所说,别说墨老弟只是内息出了问题,就算是死了也能复活。”
“罗天教的魔功?”墨殇看了一眼温若言,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沉吟。
唐士谦看出他的顾虑,笑道:“墨老弟不必担忧,我早就打探好了,昔年江傲天的传人来找你讨教,赌注就是那一部《罗天十二颠》,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这么巧?”墨殇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事情怎么好像安排好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