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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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su与我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广场上,我们之间这一小段插曲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有郭经理好像看到了什么似得,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物品已经基本发完,薇拉su示意我们可以返程了,村长和村民们依依不舍的送到了村头,车子开出很远了还可以看见他们在挥手道别。

我们坐在行驶中的越野车里,杨乃瑾依旧一脸兴奋拉着薇拉su说个不停,相互探讨着藏族的习俗和文化,我的思绪却回到了薇拉su先前的那一段话上。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大部分的藏民都很淳朴善良,但这是一种处于远离现代文明下的原始状态,随着技术条件和经济的发展,现代文明迟早会进入这个封闭的高原民族,从这个新建成的村子来看,他们对于先进的电器和工具并不拒绝,但随着现代文明的不断侵蚀,他们原有的习俗和信仰还能保存吗?他们的淳朴和善良还能依旧吗?对此我并不乐观。

这时车子已经开上了县道,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我看到这条路上已经积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好像平日里从未见过的车子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而且很有默契的都挤到了这条两车道的柏油路上,把这条道路弄得拥挤不堪。

我问司机这是什么情况,司机表示迷惑不解,他也找不出原因所在。薇拉su朝车窗外看了看,给我们揭示了谜底。原来这些车子都是远道而来的歌迷,他们都是为了今晚在悦榕庄举行的U5乐队演唱会而来,不少车子还是老远从丽江开过来的。

我也看了下,的确如此,好些车子上面都画着骷髅、镰刀等摇滚味道十足的图案,不少绑着头巾露着刺青的年轻男女把手伸出窗外挥舞着,车内音响放出的歌曲声震耳欲聋,从他们疯狂的姿态来看,今晚的演出会肯定不会平静的。

被这些车流拖累,我们走走停停的,又多花了一个小时才返回酒店,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与杨乃瑾回房间稍作梳洗,薇拉su便让郭经理来招呼我们一起用餐了。

我们在郭经理的引导下,走到了酒店的另外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中有一栋六层楼高的建筑,里面装饰得极其奢华气派,一点都不比薇拉su那个小楼逊色。乘着室内电梯我们来到了楼顶,大厅的左侧有一个很大的户外露台,四周用原木阑干围住,中间一个长方形的大餐桌,整洁的桌布上放着点着的酥油灯,薇拉su一身盛装打扮,已经坐在桌前等我们了。

她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娘惹服的款型,只不过布料换成更为庄重的丝绸,颜色也换成更有质感的纯白色,配着头上戴着的淡紫色纯羊毛低檐女帽,精致艳丽的妆容和胸前那一串闪烁着银光的宝石项链,让她更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女王。

我们在餐桌的另一侧坐下,才发现薇拉su对面还坐着一位熟悉的客人,原来U5乐队的主唱Bruno也来了,他一头长发编成黑人一般的小辫,身上穿着件似旧非旧的牛仔服,两个胳膊肘处都挂着一大片抽出来的毛料,就像两只禽类的翅膀一般。看到我们他露出笑容打招呼,一口白牙在灯下闪闪发光。

我跟他已经认识过了,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薇拉su则郑重介绍了杨乃瑾,Bruno很夸张的把她的美貌称赞了一番,惹得杨乃瑾又害羞又有点得意,这些巨星级别的摇滚歌手个个都是勾女好手,不过由于我在场的缘故,Bruno并不敢过分展示,只是稍微博取了小姑娘的好感就收手了。

菜上来得很快,品类和口味都是纯正的西餐,穿着白马甲的侍者按顺序把一道道菜品送了上来,除了薇拉su之外,我们这些人没一个的衣着适合这种场景,但大家都没有很在意这回事,主要的话题都是围绕在今晚的演唱会上。

杨乃瑾虽然年纪还小,但她对西方流行音乐并不陌生,U5和Bruno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所以她频频的与Bruno交流看法,Bruno自然乐于奉陪,他还热情的邀请我们观看演唱会。

据Bruno所说,今天的演唱会将在8点开始,演出长达5个小时,将会把U5这些年来的经典曲目与新专辑一一奉献,据说还有准备一个特别的惊喜要给大家。

待用餐完毕,薇拉su高举酒杯提议道:“让我们预祝Bruno和U5乐队的演出圆满成功。”

“Cheers!”伴随着欢呼声和酒杯碰撞声,一阵旋律感十足的音乐声也在不远处响起,Bruno喝完杯中的红酒,与薇拉su做了个贴面拥抱,然后便神气十足的下楼去了。

薇拉su则召唤我们走到阑干边,原来露台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着U5乐队的演出舞台,今天早上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工人们正在紧张的搭建中,现在一个300多平方米大小的舞台已经落成,竖起来的原木构建成舞台框架,上面挂满了各种灯具,把整个场地照得一片雪亮。

此时,楼下直到舞台间的草地上,已经挤满了不知从何处来的人流,密密麻麻的人群相互拥挤着,根本找不到一丝的空隙,而且人流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远处还不时传来汽车喇嘛的鸣叫声,好像是因没办法进场正在抗议,而我们所在这个小楼底下更是站了一圈保安,以防备人群冲破这道围墙。

我这才明白薇拉su把我们召唤到这里来的用意了,的确再找不到一个比露台更好的位置来观看演出了,这个露台距离舞台不到100米的距离,正好可以把舞台上的乐队收在眼底,还不用跟一大堆男男女女挤得浑身臭汗,不过这种优越的条件也只有薇拉su可以提供。

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光都黯淡了,顿时整个场地突然一片寂静,然后伴随着一串急促又震撼的吉他独奏,“砰、砰、砰”的相继亮起五盏大灯,把舞台当中的五个身形照得尤为明显,这五个人的出现顿时引发人群中的一顿骚乱,狂热的粉丝们开始高喊着“U5”、“Bruno”以及乐队其他成员的名字。

Bruno依旧是先前的打扮,不过他脸上却多了一副浅棕色的墨镜,在灯光的聚焦下酷得要命,举手抬足间充分彰显大牌巨星的气势,他手持麦克风走到舞台中央,对着场下的观众开始问好,他的嗓音低沉却很有穿透力,其间还伴随着几句现学现卖的中文问候语,顿时把全场的气氛都煽动起来了。

之后,在乐队的伴奏下,Bruno开始今晚的演唱。这种演唱会我是第一次观看,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杨乃瑾对于西方流行音乐的认识比我强多了,她倒是跟薇拉su聊得头头是道。据薇拉su介绍,U5乐队的风格属于重金属摇滚,很注重现场的即兴表演,每次演出他们都会拿出十一分的精神,经常还会在舞台上出现一些疯狂的行为,而这些都让他们的歌迷如痴如醉,只不过不喜欢他们音乐的人会觉得,这群人都是怪胎。

的确如此,几首曲目之后,U5的演出已经呈现出一种疯狂的迹象,吉他和架子鼓的节奏开始愈演愈烈,Bruno开始边甩着头边对着麦克风狂啸,乐队的其他成员也跟他一般疯狂刷着头发,舞台底下的人群更是有样学样,每一个人身处在这个环境下,不由自主的都会被音乐和周围的人所感染,平日里老实内向的人,一旦进入这个环境,都会跟随着周围人的动作,把自己内心的疯狂宣泄出来,这也正是摇滚音乐的魅力所在。

Bruno越摇越起劲,他竟然放开麦克风,伸手在胸前一撕,上半身的牛仔服扣子飞蹦出去,露出带着黑乎乎体毛的厚实胸膛,他索性把破掉的牛仔服脱了下来,赤裸着肌肉扎实的上半身继续唱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舞台下的粉丝们彻底陷入疯狂,他们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偶像的举动,一个个脱下自己的上衣,放在头上挥舞着,就连女生也毫不例外,好几个外表文静的女孩子已经脱得只剩文胸了,她们扭动着白皙光滑的上身,沉醉在音乐和周围的气氛中,丝毫不在乎前后左右男人们有意无意的揩油。

这种疯狂我并不感到意外,音乐就像宗教、政治宣传一般,有着强大的感染力和扭曲现实效果,任何人置身于一个非理性的环境内,都会被环境所影响和感染,然后被带动着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出来。这些事情在平日里都会人视为背德败俗,但是一旦普通的个人被群体包裹进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失去平时的理性和判断力,不由自主的随大流作出个体不可能作出的事情。很多时候,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罪行就是这么诞生的。

我心中暗自警惕,U5乐队音乐的魔力太可怕了,幸好我们这是站在远离人群的露台上观看,否则说不定会被那狂热的气氛卷入。薇拉su还好,杨乃瑾却有些情不自禁的跟着音乐,轻微的摇着脑袋和身子,我忙伸手过去抱住她的香肩,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杨乃瑾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恢复了正常。

“咦,我刚才怎么了?”小姑娘显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没事的啦,初次接触U5乐队的都会这样。”薇拉su在一旁宽解道。

“你看Bruno今天这股劲儿,上台前肯定又吸了不少那玩意。”她又补充说道。

“你是说大麻?”我皱起眉头道,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交换吸食的卷烟。

“比大麻还强的那种。”薇拉su淡淡道。

我明白薇拉su话里的意思了,从今晚Bruno表现出的疯狂劲来看,绝不是大麻之类软性毒品可以达到的效果,应该是海洛因、可卡因之类。

“那玩意,在这个圈子里都是司空见惯了,很多时候他们就是靠这个来引发创作灵感,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增强舞台效果,渐渐的就离不开了。”薇拉su轻轻一语道出这些摇滚巨星背后的故事,摇滚巨星们与毒品的相生关系已经不在是新闻了,几乎是这个圈子里面的惯例,不过也并不奇怪,艺术创作本身就需要在极端的情绪才才能取得突破,只是他们一旦走上了这条捷径,就很难再回头了。

我摇了摇头,视线回到舞台那边。这时人群中的狂热程度稍稍降低了些,我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唿哨声,循声望去,在围墙内站着的一排保安当中,有一个人手扶着帽檐朝我这边看来,我一看到他的轮廓神情就明白了,随口跟身边的两个女人说了句,就转身下楼。

这时候楼下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被调去维持秩序了,6号就站在大厅里等着我,他瘦瘦高高的身躯穿着酒店保安的制服,在人群中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

没等我开口询问,他把一个纸袋扔到我的面前。我打开一看,一股咸味扑面而来,里面居然是两只人耳朵。这对耳朵应该割下来还没多久,耳朵破损的边缘还流着血渍,用粗盐保存着,尚未开始腐烂。

我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人的?”

“你应该看得出来。”6号冷冷道。

我再仔细一看,从耳朵的形状质感应该是成年男人,不过比较奇特的是,这两只男人耳朵上都穿了孔,还戴着两个粗大的金耳环,这让我想起这几天所见到的藏民的装扮。

“这是两个男人的耳朵,从色泽来看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因为他们的皮肤虽然粗糙,但并没有出现褶皱和半点,耳朵后面的汗渍标明,他们经常运动,并且运动量还很大。”我把这对耳朵翻了个身,边看边说。

“其中一个留长发,因为他的耳朵有一半没有被紫外线晒黑,这是戴帽子达不到的效果,你看另外一个就完全晒黑了,说明他头发理得很短。”

“不错。”6号点头认可道:“那你没理由认不出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薇拉su家里见到的两个藏人,那个很嚣张的小胡子,还有会调酒的曲培。他们两人正好一个留长发,一个留短发。

6号缓缓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想。

“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耳朵会被割下。”我疑问道。

“没想到你会麻痹大意到如此地步。”6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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