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好像很顺利,进产房的时候好像是开六指来着,这好像才过半个小时孩子都出生了!
一名大夫从产房里里出来,随手关上门。
我快步迎上去,急道:“丘主任,里面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先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红包也给到位了的缘故,大夫和颜悦色的道:“宝妈身体素质很好,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孩子也很健康,6斤半,是个女娃。”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喜不自胜的搓搓手,问:“那……可以进去了吗?”
大夫摇摇头:“不急,先等会,等护士出来就可以进去了。婴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嗯,那我先走了。”
“好好好,大夫您先忙。”
送别丘主任后,产房外重归安静。
我跟老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老妈叹了口气。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妈,你也别太主观的就认为这孩子是咱家的。”
我妈眼珠子一瞪,吼道:“咋的?你……”
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妈也意识到自己音量太大了,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
我摇摇头:“我说的是,你别太主观。对于这个孩子,还是要以彤彤的想法为主。就连她自己未必愿意让这孩子跟咱家扯上关系。”
老妈两手叉腰:“她是咱家闺女,这就是咱家孩子,怎么没关系?”
我不再多言,有些东西稍微提及点到即止即可,我妈是不我爸那种经常搞不清状况的老顽固,她能明白的。
老妈叹了口气,看向产房:“哎,彤彤这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就是太要强了。”
这时一个护士从产房里出来,我迎了上去询问了一番,得到同意后,我终于能进产房。
这产房是双人的,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产妇,看样子还在忍耐着宫缩开指之苦,而彤彤比她还晚进来,这时候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
我快步走到彤彤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又不太敢,生怕碰着就会弄疼她一样。
她虚弱的模样让人很心疼,我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辛苦了,还疼么?”
彤彤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虚弱的轻轻喘息,眼皮明明沉重的想要睡过去,却强撑着望着旁边的婴儿床。
我看了看就在产床旁的孩子,对还在一旁不知道忙着什么的护士问道:“现在可以抱孩子吗?我想把孩子抱到她妈妈旁边。”
护士点点头,应道:“可以了,秽物清洗完了。宝宝的衣服准备好了吧?等下记得给宝宝穿上。”
我小心翼翼的把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抱起,把她放到妈妈旁边。
彤彤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宝宝,手指小心的碰了碰宝宝皱巴巴的脸蛋,慢慢的闭上眼,眼角似有一滴泪珠。
我感受着这一刻感动的画面,可老妈靠过来,十分破坏气氛的道:“闺女呀,饿了吗?老头子自己回去都睡一宿了,我打电话叫他熬点粥过来?”
彤彤乖巧的说:“不用了,还不饿。”
“没事,家里有筒骨,叫老头子熬好粥用保温盒装来,啥时候有胃口啥时候吃。”
说罢老妈走掉了,我跟彤彤相视一眼,她噗嗤一笑,道:“孩子好丑!”
我尴尬的笑了笑:“孩子刚出生不都这样吗?你放心,过段时间就跟她妈一样美了。”
这时候隔壁的产妇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两个床位中间只是一个简单的帘子隔绝,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这边。
我担心对方吵到咱家孩子呼呼大睡,跟护士咨询一番后,很快就来了些人帮我们把彤彤母女俩转移到住院部。
到住院部安顿下来后,彤彤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片刻不舍得撒手,搞得我想抱一抱孩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许久后,彤彤对我说:“老……叔,我饿了。”
她止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老公。
我心里一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温言道:“想吃什么?”
“肉!好多好多的肉!”
——
一个星期后。
“你这混账,还有脸来?跪着!”
“你当封建社会啊?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少来这一套。”
老爸吹胡子瞪眼的要去找趁手的东西,被老妈拦下。
我漠然的看着二老装模作样的演戏,懒得多话。
彤彤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温言道:“没事的。”
场上的动静惊醒了彤彤怀里的宝宝,小家伙哇哇大哭起来,老爸被老妈好一通埋怨,老爸也趁势借驴下坡,假意哄起家里的小公主,不再跟我置气。
我确实心里有愧,但这份愧疚是对彤彤,对依依,但并非愧对父母。
一本正经的叫我跪下,我着实觉得腻歪,你当你在演电视剧呢?
老实说,对于亲情,我非常的冷漠。
我很小的时候,从合山来柳州读书,当时爸妈还没有退休,两人都在合山电厂上班,我只能住校。
我在所有同龄人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就学会了在冬天手洗自己的外套,直至我初中毕业出去打工,在尚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跪?
我不认为我应该这么做。
老爸看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最后,我,彤彤,爸妈,四个人在客厅坐好。
虽然我一副淡然的模样,实际上每个人看向我的目光都给我一种物理层面的压力,三堂会审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