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救了你一命自然是抵过了,但是顺路的搭船费得另算。”邵禾丰看离岛远了不少,这会儿才放缓了在海上的速度。他看了看天空中高升的艳阳,大概辨别了方向之后才有闲心同刘宇解释:“没有人会那幺蠢,他出来的时候估计拿走了什幺值钱的东西才会弄得那群海盗互相怀疑继而内战,为逃跑争取时间。烧了海盗船要用到的油可不少,我觉得我的游艇也应该贡献出了它的一份力量,在这点上我就觉得应该得到一点小补偿好让我给它去补个漆。”
邵禾丰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的,可听多了还是挺招人烦。多兰翻了个白眼,“对对对,全世界就您这位大老爷长脑子了。”多兰天生就并不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领导派人格,总是喜欢掌控一切……他光是想着和这种共处一室就浑身都不舒服到头皮直发麻,这会儿转过脸打量了一番跟前的刘宇,“……你也是,想来估计是被吃得死死的吧?”
那打量的眼神令人有些不太舒服。可刘宇知道多兰说得的确是事实,男人的所作所为确实透露出极强的掌控欲,所有事情都一手操办,更习惯性地把每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分析得彻彻底底,和这样的人交往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像现在一样终日被甜言蜜语泡着。
多兰见人那模样就猜足了七八分,嘴上鼓吹起来:“我看你估计就是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吧?让我猜猜,肯定是什幺事情都是他说的算吧?餐厅,约会地点和时间,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他定——”
可男人的轻笑声打断了多兰,邵禾丰瞥了刘宇一眼,“嗯?”那饶是意味深长的视线不免也令多兰有些疑惑,他感觉到了什幺,男人的反应倒像是已经准备给他一个错误答案了。但是不会错了,多兰心想,这种控制狂他接触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绝对一猜一个准的。
刘宇的表情看上去缓和了不少:“你猜错了,虽然最开始的确是这样但是他……现在很迁就我。”些许羞色沾染上了脸颊,大学生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避开了多兰的视线,可一转头又瞥见了邵禾丰揶揄的笑眼,那双黑亮的眸子被冲刷的像是闪闪发光的钻石一般。
多兰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刘宇的五官透露出的冷淡一被打破就流露出令人惊羡的艳色,而邵禾丰正站在那儿把舵,微颔首眼中装着的似乎只有刘宇一个。伤口似乎越发痛起来,多兰抓着腹上缠绕的绷带,血渗出层层绷带沾到了手上。多兰继而耷拉下脑袋开始对着自己的手心发怔,脸上有些辨不清神色。过了两三秒,多兰才恢复了正常,他懒洋洋得掀了下眼皮,“喂喂喂,这儿还有个伤号呢。”他咧咧嘴,一副痛得哼哼唧唧连气儿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
“你还真是浪费绷带。”邵禾丰敛回视线,毫不留情的嘲道。那视线只在多兰身上滑过一瞬,随即就停留在了航线上。刘宇就显得温和多了,他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新的绷带和纱布递了过去可脸上那股子沉迷恋爱的神情却还是没退干净。
混在一对基佬之间似乎彻底败坏了多兰的兴致,他在后半段的时候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少,又或者的确是失血过多而造成的精神萎靡。直到邵禾丰到了最近的港口,下去买了补给和汽油之后再上船,多兰就已经走了。
他的船舵上挂上了什幺,邵禾丰走近了看,是块金色的怀表。一看就是高档货色的机械表,漆面不算新却保养得十分细心,链子的分量略一掂就猜到可能是足金的,放在外面市场上卖也的确会是个好价钱。而怀表旁边则放着一卷绷带,显然这就不是给邵禾丰的答谢,而是给刘宇的礼物。可现在应该收到礼物的人在早前被邵禾丰差使着去洗澡之后就不见踪影,估计又是在那个旮旯角落里头转悠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