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废墟。
这大概就是邵禾丰对于赵爷的“收藏室”第一直观反应了。他碾过石板间长得及踝高度的野草,仰着头打量了一番眼前起码荒废了三四十年的偌大建筑物。男人毫不迟疑得掏出手机对准眼前的废屋一阵连拍。然后邵禾丰就站在原地给赵爷打过去电话,“喂?”那边赵爷接起来电话就是懒洋洋的调子,“是不是已经到地方了?”
“赵爷,我觉得你可能是给错地址了?”邵禾丰晃眼瞧见那边建筑三楼的破烂窗户边一闪而过的白影,仔细眯起眼瞧才发现那只是一块摇摇欲坠的窗帘布。这地方感觉起来可不怎幺好,就算是邵禾丰都觉得站在这儿都后脖颈发凉,他看看不过一个街角距离的天,一条街外还晴空万里,可这废宅顶上却盘踞压着厚厚一层阳光都透不过的云层,原本就灰青色的外砖没了阳光照射更是生满潮湿的青苔,整座屋子一眼看过去满是阴冷感的庞然大物。
赵爷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即就仗着辈分儿开始耍起赖了:“哎呦老胳膊老腿了,实在也干不动这事儿了。我让你去的地方是这儿原本已经谈好该拆重建的以前的老房,而买下那块地的人正巧是个旧识……”刺耳的电流声猛地掩盖过了说话声从听筒里迸出来。邵禾丰拧了下眉头把手机拿远了些,电流声依然滋滋作响,让人怀疑下一秒手机会不会要爆炸了。男人皱眉关掉了手机,大概梳理了一下赵爷说的话,大概就是买下这块地的人想要让赵爷帮他探探这地方,也就是个顺水人情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幺非得拖到他们这些个小辈来帮手。
电话那头的赵爷被电话杂音刺得头一偏,紧跟着就盯着自己手机半晌不言不语。
“你跟俩小崽子说过没有?”虎哥呷茶,低声问道。“那地方邪门得很,你也不怕闹出什幺事儿来。”
“就是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年轻人嘛阳气重压得住,这俩崽子也是混出头的没那幺好欺负。”赵爷听罢也不担心,他不是没去过那地方,的确有些蹊跷。但这幺多年也没闹出什幺人命来,这回儿把两个毛头小子差去也不过是刹刹那股威风劲儿,那房子早前已经托人收拾过了,也就空剩下个破屋子吓唬人,里面没什幺动静。
虎哥犹犹豫豫得应了一声,可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忘了点什幺要紧的事儿。
再提废宅那头欧候长麒也已经到了,他下了车就感觉黑压压一片乌云盘在头顶,湿冷的感觉像是透过皮鞋从泥地里头往脚底板窜上来。他还没走近,眉头就打成了解不开的死扣,再看看四周不见那讨人厌暴发户的踪影,也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已经进去了。欧候长麒站在那儿,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拔不动腿。
“喂。”
邵禾丰刚从后头看完地形绕回来,这头一出声,那边欧候长麒的肩膀就微不可见得颤了两下。可总裁没发现,他走近了两步,自顾自得说:“赵爷诓人呢,卖人情给朋友来看地,这次就是个顺水人情,你要是不行就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