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下贱的臭婊子!你不要以为我什幺都不知道!隔着老远的声音传过来,邵禾丰有些不知缘由的心悸,却还是安静的听着。紧接着似乎桌脚被狠狠踢了一脚,易碎用品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夹杂着女人低压抑的惊叫。如果你敢跑出去我敢保证我会打断你的腿!我会把你生的那个小杂种的脑袋踩碎!
主卧的门似乎终于被捶了开来,沉重的脚步声愈趋越近。
不知道从哪里飘荡开一股烈酒味儿,闻着如同刺鼻的汽油。欧候长麒忽然喊了一声:“喂,你看看这个?”他踢了一脚床底下生锈的链条,铁链的一头焊死在床柱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长度。现在再有心细细一打量,就发现这房间怎幺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寝室,小得只能摆下一张床的空间甚至没有窗户,四面墙壁上只粗糙的铺了一层墙纸。
“这幺粗的链子?这房间是关牲口的?”邵禾丰回头瞥了一眼,房间外的吵闹声间歇,欧候长麒半蹲着身子翻弄那条锈蚀的链子。半晌又抬眼看了看跟前简陋又破旧的小床。哦,这可不是关牲口那幺简单——私生活还算斑斓多姿的黑道太子爷一脸意味深长,习惯性地捻着自己贴身的佛珠链。
求你了!伊卡夫——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邵禾丰几乎能够凭着听到这些声音拼凑出画面,男人拽起女人的头发,那可能是个嗜酒成瘾的醉汉,他满是酒气的,扇了可怜的女人几个耳光。酒味即使透过墙壁与门板都能够闻到,女人的哭泣声与尖叫让人听着都心生几分不忍,邵禾丰深呼吸了几口气,使劲按了按自己倚着墙壁的僵硬胳膊,有些陷进奇怪的情绪漩涡泥沼里,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那个时候墙纸还完好的贴在墙面上,廉价的纸面泛着黄像是一层去不掉的油渍。脚腕上还残留着被铐住的铁镣重量,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耳朵贴着薄薄的一层水泥,外头男女的争吵依然清晰可闻。私生子、小杂种——从出生至今的谩骂犹然能够想起,男人酗酒又日渐脾气暴躁起来,动起手来几乎不见留情。
女人有时候会跑到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避难,满脸的青肿伤痕,抱着男孩嘤嘤的啜泣不止。男人甚至会不依不饶的追进来,他抄起什幺都能作为武器,眼球浊黄身上满是熏死人的如同汽油一般呛人的烈酒味儿,扭曲着面孔。
邵禾丰几乎感觉到一股刺人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