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妈的有本事对我凶有本事你别中招啊!”欧候长麒把重新戴上手腕,终于在环境和人的双重打击下褪尽了假模假势,露出里面坏了芯子的凶样眼看就要呲出獠牙了。邵禾丰细想了两三秒就琢磨过来了欧候长麒话里的意思,他拢了拢自己大敞着的衬衫,倒是没多扭捏。
“不好意思,我刚才一下没捋顺过来。”就跟方才拿手肘撞人胸口的人不是他似的,邵禾丰态度不卑不亢的,可那副惹人厌的上流社会人士嘴脸总算是收敛不少,甚至还对欧候长麒笑了一下:“麻烦你了,谢谢。”这态度欧候长麒拿着没办法,他堵着一胸口的火气正想和邵禾丰怼个痛快,可人家不咸不淡的耿直得又道歉又感谢,反倒是弄得他一下也不知道拿出什幺反应了。以往面对的人要不就是正面怼个你死我活要不就是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下黑手。可倒真没被这幺大大方方得道了歉又道谢的。
邵禾丰眼看堵住了欧候长麒的嘴,就权当方才的事翻篇了。“这小男孩儿有问题。”他怀疑这根本不是什幺房子里头的回溯,而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存心在搞事。“我刚才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被他勾住了,直到你帮我一把才反应过来。”
要不怎幺说混商的个顶个的精明会说话呢。欧候长麒都能听出来这暴发户要好好说起话来真叫人发不起脾气。可现在还真也不是什幺合适剑拔弩张的时候,他看见邵禾丰走到那张桌子前,挤了挤手上的伤口弄得血痂又裂开了,一滴滴血珠渗出来顺着指尖往下淌。
两三滴血嗒嗒的滴在桌面上,随着被指腹抹开而陷入桌面上的刻痕里。
“你过来看。”邵禾丰回头看了一眼欧候长麒,示意对方靠近。方才他被迷惑的时候就有注意到男孩儿的咕哝,“他桌子上刻着的是他父母的名字,伊卡夫罗斯特和兰妮罗斯特,但是新刻上去的则是婊子和贱货。”邵禾丰指着桌上的痕迹,“很多地方都因为一遍遍重复覆盖了所以不清晰但能大概辨别出来,可这男孩儿才是问题最大的那个。”家暴许久的男人和终日哭泣而伤痕累累的女人,这样的家庭催生出来的产物才是最可怕的。
欧候长麒看桌上那些鬼画符实在摸不到头脑,甚至觉得邵禾丰是瞎胡诌的,因为刚才那会儿太容易就着了道而试图找回点装腔作势的面子。所以他有些不以为意:“然后呢?”
邵禾丰还未来得及解释,忽然整个小房间骤暗下来,几乎像是蒙下一块黑布似的半丝光都寻不到。不光是在黑暗中被夺去了视觉,更甚至仿佛耳边的一切声响都被摒弃了,几乎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都听不到。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