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的尸体,从井口突然爬出来的无脸女,从墙壁里伸出的枯槁双手。和以前几年一模一样的套路,两个人走过鬼屋的反应像是刚逛完令人厌烦的菜市场似的。“怕吗?”邵禾丰转头问了一句。
刘宇从小到大都是社会主义催生下的好孩子,对那些花里胡哨的扮鬼方式并没有多大反应。“还好。”
的确,人扮的哪有真鬼来得刺激。邵禾丰陪着刘宇依次坐了云霄飞车,玩了跳楼机,打过气枪套了娃娃,几乎把约会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两个人头上戴着动物耳朵形状的发箍,模样秀气的刘宇戴着夸张的兔子耳朵并没有多少违和感。而邵禾丰则迁就着戴了一对黑色的猫耳,那两个本应该加上可爱分的三角耳在男人头上支棱着却跟豹子耳朵似的,给人以微妙的萌感却又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两个人在游乐园里兜了一圈又一圈,有些漫无目的似的。两个人从正午逛到了夕阳西下,手上拎着的东西越来越多,邵禾丰早就玩过快几十次了,任是原本并不擅长的如今也极顺手了。打气枪拿到的娃娃,套圈赢来的小玩具。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可似乎谈起恋爱来这些廉价又做工粗糙的东西意外地能够讨人欢心。
可邵禾丰依旧能够发现提议来这儿的刘宇的心不在焉,“玩的不开心吗?”
“……还好,我去上个厕所。”刘宇停下了脚步,“你坐在那儿等我一下?”他指了指一旁路灯下的座椅。邵禾丰没有异议,他抱着几个娃娃在路灯下坐下了,看刘宇走近厕所便低头按起了手机,他这段时间还是在让人查起多兰的资料与近期的行踪。
而在男人低头专注于手机上的时候,前一刻刚走进公共厕所的刘宇又走了出来,他绕过了公厕,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正清点着一天收入的小贩抬头看了看停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他做的是拍情侣照的生意,这会儿仔细瞧瞧才发现这是那个路过许多次的人——身边那个是前几年来得频繁的男人。大家都有些眼熟了,小贩之前见男人眼色便没上去推销生意,没想到这会儿倒是那男人的伴儿自己找上来了。
“您这是?”这小青年看着年纪就是不大,估摸着二十出头的年纪,干干净净的倒是讨人好感。小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愤懑,觉得面前这小青年被男人迷惑了,这会儿就不知怎的生出了股不应当的忿忿然。嘴上便控制不住的多吐露了些意味不明的话:“哦,我记得您!陪您来的那位可是这儿的常客啊!”
可刘宇像是没听明白一样言语平静,“那,他来你这儿拍过照片吗?”
“拍过的!我这儿给你找找啊!”小贩笑起来,他当初见那男人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带的伴儿都不是同一个,于是便鬼使神差似的多打了一份留作备份,又因为男人和他带的伴儿说实话长相也都颇为赏心悦目,他有时候也会挑个一两张放在展牌上吸引顾客招揽生意,于是便把照片都带在身上,这倒是赶巧了。“呐,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