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金维惊讶道。
“梁东成,原来和我一个班的。”我沉声道。
根据我对梁东成的了解,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之前结过梁子?”
“不至于。当时的我哪有资格和他结梁子。”我自嘲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处女推土机。我暗恋的班花就是被他破的。你懂的吧?”
“懂,备胎的自我修养嘛。”
“滚。”
“那,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吗?”金维把瓶中的啤酒喝完,道。
“没呢。他还能有什么破绽能被我抓到啊?”我否认道。
“那可咋办。他们才认识多久就牵手了?”金维焦急道,“你刚说,这孙子是个处女推土机,万一我的小白菜被猪拱了,我TM可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没好气道。
我哪会有什么办法,我自己的妹子都被我气跑了。
“哎,就知道找你没用。老子还是去问张昊吧。让他多少帮我教训教训那小子。”金维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艹,你TM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帮你,你总得让我先想想吧。”我连忙将他拦下,“再说了,这烤鱼你还没买单呢。”
“行吧,您慢慢想,可别被鱼刺卡了。”金维没好气道。
“我是这么想的。根据你的描述,你妹子,肯定对你有点意思。”我精致分析道,“你金枪小霸王的十八般口活,啊,不,口才,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有那么一丢丢进展,那小子凭什么这么快?”
“对啊,怎么看这孙子都比不过我嘛。”金维恬不知耻的点头道。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有其它原因。能让你妹子避开你,选择他的充分条件。”
“然后呢?”
“然后?没了。”我见他作势欲走,连忙再次将她拦下,道:“我这就这么多信息,你还有没有其它情报嘛,有的话赶紧拿出来。”
金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的合影。
梁东成牵着女生的手,女生低着头,却没有挣开他的意思。
“妹子的正脸 ,可以给我看看嘛?”
金维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妹子的大头照。
“卧槽!这TM,不是周子欣吗?”
“靠,你怎么知道你嫂子的名字的?”金维不满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以后要叫嫂子,知道吗?”
“屁啊,她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我们班的班花,被梁东成破处的那个,周子欣。”
“你TM放屁!你过来之前就在读高二了,转到这边还留了一级。我妹子是正儿八经新入学的,比你原来低两届呢。”金维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声道。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缓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把嫂子照片再给我看看。”
果然,这不是周子欣。
照片上的妹子,虽然五官和周子欣有八成相似,但妹子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看上去也比周子欣要幼态一点,皮肤更白,脸更圆。
“金毛,她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周梓歆啊,你不是认出来了吗?‘桑梓’的梓,‘音’字加个‘欠’字的歆。”
“我明白了。”我不禁苦笑道,“这也太TM巧合了。”
这么妹子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班花周子欣,而是她的亲妹妹,周梓歆。
听了我的描述,金维有些不敢相信。
他疑惑道。
“不对啊,既然她能上路北中学,她姐为什么会去那种草鸡高中呢?放在一个学校不好么?”
“是的,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我点头道,“但,可以明确的是,梁东成对你妹子绝对没憋好屁。不阻止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两个臭皮匠商量了半天,还是没得到理想的结果。
我不禁开始想念闻姣。
我们提出的办法都太过弯弯绕和痒痒挠,根本没有直接解决问题的可能。
我能感觉到,梁东成对周梓歆的穷追猛打,一定和她姐姐周子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联系呢?
讨论没有结果,我让金维把手里的资料都传给我一份,容后再从长计议。
好在,梁东成目前还没有得手,貌似进展也不顺利。
周梓歆的性格和我印象中的周子欣完全不同。
据金维说,她所在的班也是理科重点班,而之前的接触中,她表现出对闻姣的崇拜和向往。
“你啊,也不给哥哥争点气。你说要是闻姣弟妹能帮我,我说不定已经都拿下了。”金维说着,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心中苦涩,我也一口气干掉了半瓶啤酒。
原本撤退的计划,被迫延期。
“老板,再来一箱百威。”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一共干完了小两箱啤酒,才踉踉跄跄回到家。
第二天清早,宿醉的我只觉得头疼,忽略了右脚背上的异物感。
到了中午,右脚背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逐渐由酸胀转换为疼痛。
等到金维赶到我家时,我已经痛得只剩下哇哇乱喊的意识了。
金维找来几个同学,七手八脚的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
我疼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不停的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医生直说要等检查结果。
我拿出手机,到网上查询类似症状。
弹出来四五个结果,说的都是不同的问题。
但全都是大问题,截肢起步的那种。
“靠,不会真TM要截肢吧?老子还没讨老婆呢。”我哀嚎道。
金维不知从哪给我搞来一把轮椅让我坐下,道:“挺好的,正好咱们哥几个去组个”新四大神捕“,给你安排个狠角色。”
“什么角色?”
“有情,剩下三个分别是热血、逃命和铁脚。”金维笑道,“你这一副为为情所困的样子,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终于,血检的结果出来了。
“小伙子,恭喜啊,尿酸七百九十多。”医生看着化验单,咋舌道。
“啊,这是啥意思?”
“四百二以上就是高,你这都要高完了。”医生笑道,“绝对是痛风。”
“啊?那还恭喜呢?”我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
“你这症状,如果不是痛风,那高低得是个挺严重的病,截肢都算轻的了。”医生开出药单,递给金维道,“快去拿药吧,吃个三四天就好了。之后要注意饮食,多喝水。”
痛风虽然不是大病,痛起来可真要命啊。
想我吕豹堂堂七尺男儿,疼到深处居然眼泪都掉下来了。
还TM被金维这孙子录了像,说要以后卖个大价钱。
当天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我吃了药,疼痛稍稍缓解了些,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练习单腿走路时,金维就带着赵乐瑶过来探病。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赵乐瑶的手里居然还提着个果篮儿。
“笑屁啊,我就是听别人说,看病人要带果篮的嘛。”赵乐瑶恼羞成怒,一拳锤得我龇牙咧嘴。
“是是是,您再来两拳,就甭送果篮了,直接他送一花圈吧。”金维强忍住笑,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周一,我的脚还没回复行动能力,只好在家自习。
晚上,金维过来送饭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平时的他总是一副骚话满嘴的贱人模样,今天的表情却异常正经,甚至有些凝重。
“诶,到底怎么了,倒是给句准话啊。”我用筷子敲着碗,不耐道。
“你真想知道吗?”他反问道。
“废话,真想听啊。”我毫不犹豫道,“不会是……你要改名”绿维“了吧?”
“不是。周梓歆没事,出事的人是闻姣。”
“你说什么???”
我已经感受不到脚上的疼痛,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去见她。
我穿着一身神似病号服的睡衣,套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跑到学校门口打了车。
第一医院,听金维说,闻姣现在在那边。
坐在出租车上,金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
“湖南代表队的老师组织他们先到武汉的几所中学去参观,今天上午坐大巴返回。路上…遇到了车祸,闻姣她…是车祸中心的几个人之一,现在在市一医院。袁副校长已经赶过去了。”
到了医院,除了名字一问三不知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闻姣所在的病房。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病房外,正好遇到从病房内出来的袁叔叔。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小吕,你怎么过来了?今天学校应该在上课吧。”
我支支吾吾的说明了我的情况。
他看到我雷人的造型,应该能判断我说的都是真的。
“姣姣……还没醒,医生嘱咐家属要一直守着,有情况随时通知。”袁叔叔叹了口气,道,“目前只发现了前额叶骨裂和轻度脑震荡,剩下的要等她醒来才能判断了。”
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袁叔叔,我…能看看她么?”
他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会,道:“我去抽根烟,这边麻烦你一会。”
“谢…谢谢您。”
我迫不及待的走进病房。第一眼,便看到了沉睡中的她。
她的头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睡颜纯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的心中感受到熟悉的暖流,又像刀绞一般疼痛,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坐在病床前,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感受着她的心跳,我提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但,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厄运总是光顾这么好的她,而不是卑鄙的我?
我握着她的手,恨不得将她所有的伤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袁叔叔抽完烟回来,看到我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告诉我他先休息一会,待会来替我。
我喜出望外,能这样陪在她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她如果醒来,可能会马上把我赶走。
端详着她安静地睡颜,我眼前不断的闪过与她之间经历的种种。
过去的我,像是个突然捡到人间至宝的暴发户,一边挥霍着突如其来的财富,一边害怕失去。
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和事与愿违终于让我的心态完全失衡,才一次又一次的犯下错误,直到无可挽回。
我暗自祈祷,如果能让她平安无事,即使永远失去她,我也心甘情愿。
中间,袁叔叔过来替了几个小时。
但车祸带来的后续事项仍然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陪护的任务又重新落到了我身上。
上午,主治医生来查过房,检查了她的生命体征,没有出现异常。
中午时分,我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近距离端详着她的睡颜。